而房间的主人禾念念正躺在床上，昏迷了三天三夜。
医生也不能断言她什么时候能够醒来。
禾云清看着床上双眼紧闭的女儿，心也是一沉。
他拉住了盛明珠的手，眼眸深沉：“明珠，警方在河边确实发现了这块红碎布，这是林海燕那天晚上穿的碎花红裙没错。”
盛明珠甩开禾云清的手，拉远了距离。
炭火烘烤的房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。
禾云清清冷的眼眸闪过一丝失落，然而不过一会他重新攥紧了她冰冷的手。
“林海燕对我确实有另外的心思，这恐怕也是她要伤害念念的原因。”
盛明珠没有说话，手心的红色碎布紧了又紧。
林海燕因为嫉妒而伤害她的孩子，听上去合情合理。
可是一个母亲的直觉告诉她李清姝就是受害念念的人。
禾云清感受到手中人儿的情绪，只觉得她是又误会了什么。
男人的眼眸漆黑幽深：“明珠，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她。”
低沉的声音将盛明珠从思绪中拉回。
她看向他，冷嗤出声：“禾云清，你的这些问题我不关心。”
“我只关心我的女儿是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。”
“我是她阿妈，我得对我的孩子负责。”
禾云清眼眸自始至终都看向她，眼眸清冷。
“这件事情林海燕已经供认，证人证据都确定。”
他握紧了左拳，眼眸隐忍：“明珠，我也孩子的阿爸，我不会愿意让我的女儿受委屈。”
证据？盛明珠眼睛通红地看着手心的红色碎布。
难道真的是她敏感、想多了，不是李清姝……
禾云清看着盛明珠泛红的眼眶，清冷的眼眸中说不出来的心疼。
他的大手抱紧了她，放低了声音：“明珠，不要再纠结了，我们现在要做是等念念醒来。”
男人眼眸间的悲痛让她微楞，盛明珠从未想过有一天禾云清会为念念出头。
毕竟，四年前他便不管不顾她们母女两。
如果当年他能有现在一半的关心，她又怎会带着孩子远走他乡。
盛明珠的心狠狠地抽痛，推开了他：“我会等念念醒来，谢谢。”
听着盛明珠疏离的‘谢谢’，禾云清心中揪着痛。
禾云清握紧双拳，力度又紧了紧：“明珠，你可以不用对我这么疏离。”
“我们之间——”
“禾云清，这些年带着念念怎么困难我都挺过来了，曾经的一切没有那么轻易忘掉。”
盛明珠声音沙哑：“你走吧。”
她低垂着眼眸，睫毛上挂满了泪珠。
再一次，她差点沉溺在男人的温柔目光之中。
禾云清敛起眸子，看着盛明珠眼角上的泪痕良久。
他想要拭去泪水，却又被她躲开。
半晌，男人无奈地摊下手臂，声音低沉：“明珠，我认定的从来不会放弃。”
感情若是长久时，又岂在朝朝暮暮。
……
禾云清走后，盛明珠就静静地陪在女儿的床边。
盛明珠将手心的红色碎布放在女儿的手边，轻声低喃：“念念，快点醒来吧，阿妈真的很担心你。”
不知是不是听到了盛明珠的声音，昏迷高烧了几天的禾念念终于睁开了眼睛。
她感觉这些天自己还睡在那个冰冷的大河岸边，很冷很冷。
河水不断没入自己的口鼻、眼睛，窒息感仿佛还在。
恍惚中，阿妈还和那个臭男人在耳边说着话，什么红碎布……
她睁大眼睛，小心问道：“阿妈，怎么不开灯。”
一瞬间，盛明珠浑身僵硬。
头顶上白炽灯发出刺眼的光芒，然后女儿却只是睁大着眼睛，仿佛什么也看不见。
盛明珠颤抖着将手伸出，在禾念念的眼前晃动。
然而禾念念毫无察觉，只觉得有轻轻的风在脸上而过。
盛明珠心底防线彻底崩塌，抱紧了禾念念泪流满面。
是她的错，是她没有保护好女儿。
自责和内疚痛苦地蔓延到全身。
禾念念好似也察觉到了什么，久久没有说话。
半晌，她的小手摸索着擦掉盛明珠脸上的泪水：“阿妈不哭，念念没事的。”
抬手间，禾念念察觉到手心握着的布料——指甲揉进了碎布之中。
难道梦里阿妈和那个臭男人的谈话都是真的……
再往下想，禾念念无神的眼睛充满了泪水。
她的小手无助地抱紧了阿妈，声音沙哑：“阿妈，不是红碎布，那个人……穿着蓝色的衣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