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柔半天没吱声，过了一会儿才说：“上次我们不是说好了吗，我再敢两年就生，这两年正是我们各自事业的上升期，孩子的到来会让我们手忙脚乱，双方都要做出很大的牺牲。你的薪酬是上去了，可我们每个月的房贷和车贷加在一起都要一万五，就算你的工资涨到这么多，我要回家养胎就没了收入，那咱们不吃不喝了？”
其实我倒不是真的想逼唐柔给我生猴子，都准备离婚了，还生什么孩子，有了孩子那就更离不了婚了。只是在试探而已，看看她究竟是什么想法。
“算了，这事以后再说。反正我们是为自己活，又不是活在別人嘴巴里，別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，生孩子这事我不勉强你，等你妈来了深圳再说吧。”我模棱两可地说道。
唐柔走过来，在我身边坐下，摸了摸我的脑袋，柔声说道：“我知道你喜欢孩子，难道我就不喜欢吗？不是我不想生，现在確实时机不到，我们再忍忍吧，爭取两年之內把所有的房贷车贷还清，这样我们就可以安心生育了。”
两年之內想把所有的房贷和车贷还清，这怎么可能，唐柔就算每年薪酬可以达到三十万，我每年十八万，两个人加起来一年还不到五十万，两年最多赚一百万。我们的房贷每月一万二，要还三十年，现在才还了五年，这么多钱两年是不可能赚到的。
“唐柔，你是不是有什么外快啊，灰色收入？”我想起私家侦探调查的吴山水和财务经理勾结，挪用公款炒股买现货的事，唐柔当上财务经理之后，是不是也跟吴山水有这方面的勾连，否则她凭什么有信心两年之內还清房贷车贷？
唐柔想了想，说道：“灰色收入是有一些，在任何企业，只要混到一定的级別，多多少少都会有计划外收入，这很正常。你现在是企划部副经理，手里掌握了部分权力，很快就会有人主动来找你，像广告公司什么的，想做你们公司的业务，就会主动给你好处的。不过你刚上任，千万要谨慎，不该拿的好处绝对不要拿。”
唐柔居然没否认她有计划外收入，这事她以前没跟我说过，看来她还真跟吴山水有利益勾连，但牵扯得究竟有多深就不好说了。看起来她和吴山水的关係不是那么简单，除了情人关係，说不定还有各种利害关係。
至於我这个职务的油水，我自然心中有数，每年我们的广告费都有几千万，如果算上在卫视打广告的费用，每年都能达到一个亿。这些权力主要掌握在刘莉手中，但是一些小的广告投放还是我们企划部说了算，每个经理都有一定的支配权。刘莉的薪资每年能达到三十万，但广告投入的回扣和提成就不好说了，猜想起码有个五六十万，肯定比企业给她的工资要高。
这些刘莉虽然没跟我说过，但是大家都心中有数，如今的广告行业竞爭那么激烈，不给別人好处，凭什么要选择在你们公司做啊。但是能分到我手里的基本都是总监副总监们看不上的小单，能赚个三瓜两枣的零花钱。
“哎，我今天碰到你们分公司老总吴山水了，他带了个女的，在浪琴表店给那女的买手錶呢。那女的长得真是漂亮，年龄也不大，看起来像是个刚毕业的女大学生。”我故意把今天遇到吴山水带情人出去购物的事说出来，试探下唐柔的反应。
听了我的话，唐柔的脸色果然变了，眼神里涌现出一股怒意，脸也沉了下来，好半天一言不发。我草泥马的，我在心里怒駡了一声，尼玛的果然是个贱人，心在吴山水这个狗杂种身上。你个煞笔女人，真以为吴山水这种老色鬼只有你一个女人啊，你还不是被人玩弄的货。
一股怒火中烧，我有一种起身打人的冲动，这个贱人为了別的男人吃醋，我心里的妒忌和炉火简直要把自己烧死。
“真的吗，你確定是我们吴总，那女的长什么样子？”唐柔沉著脸问道。
我冷冷地说道：“吴山水那副德行就算是烧成灰我也记得，长得跟屎一样，还有口臭，隔老远我都能闻到他嘴巴里散发出来的臭味，真不知道那个贱女人看上他什么，就图他有钱吗。真是下贱，这他妈跟卖淫有什么区別。”
我这番话说得怒气冲冲，心底的怒火摁都摁不住了，一想起来唐柔居然能跟有口臭的吴山水打唄我就恶心。虽然吴山水还不至於像我说的那么不堪，可他在我心目中就是这么恶心，丑化他让我心里能找到一点平衡。
“吴山水跟你有仇啊，你至於这么恶毒地詆毁他吗？人家有钱，有钱就能找年轻漂亮的姑娘，你有什么不服气的。等你也有了钱，哪怕你五六十岁，照样可以找十八岁的小姑娘。別不平衡，现实就是这样。”唐柔用教训的口吻说道。
这让我心里更加不舒服，真想跟她大吵一架。你妈的，有钱了不起啊，有钱就有一切吗，有钱你咋不日天呢。他妈的，有钱就可以搞別人老婆吗？连唐柔也认可这个歪理，实在让我怒火中烧。
“有钱牛逼，那你怎么不找个有钱人，找我干什么？去啊，你也去找有钱的，我们离婚，像我这样的穷光蛋就不配有老婆。”我怒火中烧，从沙发上跳起来说道，怒气冲冲走到臥室里，打开衣柜开始收拾自己的衣服。
他妈的，老子要搬出去一个人住，再也不想跟这个臭婆娘一起生活，受这份窝囊气。男人没钱就没尊严吗？就要头上长草，戴绿帽子吗。我真是后悔，像我这种窝囊废，就不该娶这么漂亮的老婆，要娶也娶一个长得其丑无比，没人惦记的，晚上拉了灯不看脸就是了。
“你有病啊，一言不合就要搬走，神经病吗？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，你要跟我这么甩脸子。”唐柔追进来黑著脸说道。
我怒火中烧扭过头，厉声说道：“我是有病，穷病！老子是没钱，可老子也不想被人看不起！没钱怎么了，没钱就没尊严吗。我说过多少次了，我跟你结婚不图你有钱，我图的是你这个人。当初我们怎么认识你的，你自己忘了吗？”
“我当然没忘，我喜欢你就就是因为你的侠义心肠，你帮了我，给了我关怀，让我在这个城市里感到了温暖。我以为你是可以託付终身的人，所以我才嫁给你，要不然我图你什么？”唐柔说著说著就流泪了，一脸的委屈。
可是我心里还是恶心，回想起她听到吴山水带著小情人买手錶时的表情，我心里特別不是个滋味。这他妈的算什么，自己的老婆那么在乎別人的老公，感情上的洁癖让我无法忍受。
为了更恶心唐柔，进一步判断她心里到底藏著什么秘密，我掏出手机，调出吴山水帮小情人人挑选手錶的照片，把手机拿给唐柔，冷笑著说道：“看看吧，看看人家多大方，有钱就是不一样，出手给情人送礼物都是上万块的名表，你是不是很羡慕？我记得我给你买过最贵的东西价值也不超过三千吧。我一个月到手的工资才四千多，怎么能跟人家这种富豪比呢。以你的条件，就应该找这样的富豪才对嘛，找我你真是亏大了。”
唐柔翻看了那几张照片，脸色阴沉下来，拿著手机又是好半天无言，眼睛里都带著杀气。看到她这幅德行，我的心一直往下沉，沉到了谷底，心里拔凉拔凉的。
这个老婆，真的是不能再要了，离婚，我一天都不能再忍了。
“唐柔，我们离婚吧，不要再装了，装逼很累的。”我心灰意冷地说道。
唐柔听到这句话更是愣住了，目瞪口呆，感觉头发都要竖起来了，难以置信地看著我，好半天才说：“方言，你刚才说什么？你再说一遍，我刚才没听清。”
看著她这个样子，我心里更是悲凉，她估计没想到，我居然敢主动跟她谈离婚，因为一贯弱势的我没有这个资格。可是我现在要爭取的就是这个资格，別人再好，再有钱，那也不是我的，结了婚又如何，现在的新婚姻法很明確，婚前财产和婚后财产不能混为一谈，別人的就是別人的，你的就是你的，一个穷屌丝就算娶了白富美，只要离婚还是穷光蛋。
我认真严肃地说道：“不要再装逼了，你的心早跟著別人跑了，我们离婚吧。”
“你什么意思？我的心跟著谁跑了，一言不合你就要离婚，你当婚姻是儿戏吗？”唐柔同样怒发冲冠，怒不可遏说道。
我把收拾好的东西放进行李箱，一言不发，跟她做这种无畏的爭吵毫无意义。如果她不愿意协议离婚，那就起诉了。
唐柔抓著我的胳膊，声嘶力竭地怒吼道：“你跟我说清楚，凭什么你要离婚，我哪里对不起你了。我亏欠你什么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