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机会带你认识阮家人。”
蒋渊似乎看出了秦欢的想法，低声道，“你们应该有很多话可以聊。”
秦欢惊诧地看向他，心中有些感动，却仍戏谑地说道，“不吃醋了？”
“吃，该吃还是照样吃。”
蒋渊忍无可忍，一边开玩笑般的说道，一边轻轻捏住了秦欢和他交握在椅子底下的手。
秦欢笑出了声。
“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关注阮瀚霆吗？”
笑也笑够了，秦欢正色道，“如果你想知道的话，我可以告诉你。”
蒋渊微微一怔，似乎被她突然的真诚给吓到了。
但随即，他温和地点点头，“如果你想说的话。”
秦欢抿着嘴，然后冲他笑了笑。
聚餐还在继续，秦欢思绪却还是因为蒋渊的话飘远了。
吃完饭，夜已经深了。
江少言招呼着几个平常爱玩的朋友又准备去俱乐部续场，秦欢便借口第二天要上班先离开了。
回到家中，已经是九十点钟的光景。
“一块去花园散散步？”
秦欢望了望帝城难得一见的繁星，对蒋渊说道。
蒋渊心知她是想要和自己说什么，便没有多说主动牵着她往别墅后头的花园里走。
蒋渊住的地方因为是老宅，占地面积不大。
但胜在环境好，院子里种的花草也都长了多年，郁郁葱葱的即使在夏季也有一片阴凉。
秦欢没往里走多远，便找了个石凳坐下。
“你对我了解有多少？”她仰起头看着蒋渊，“我知道你一定调查过我了。放心，我不是要怪你，只是随口问问。”
蒋渊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道破自己对她的调查，皱了皱眉。
“你都知道了？”
秦欢嗯了一声算是回答，“我之前在你书房发现过我的资料。”
蒋渊无奈一笑，“看来家里随便你出入也不是什么好事。”
“连枕边人都要防备，你的人生未免也过得太惨了些吧？”秦欢轻笑。
两人凝视着对方，唇边的笑意渐渐散去。
“你都查到了多少？”秦欢继续问道。
蒋渊低下头，沉声道，“只是查到了你初中之后的一些官方记录。比方说上的学校，交的朋友还有一些打工记录。”
“和我想的差不多。”秦欢若有所思地点点头。
“我八岁那年到了北欧，在政府的资助下上了学。后来就是在不同的寄宿家庭里生活，直到成年。”
秦欢平静的说出了那些她从不示人的伤痛。
“在我十五岁那年，我才终于和哥哥联系上。也是那时候我才知道他也被秦家变着法的欺负。”
蒋渊皱眉，“秦家公子就这么不受重视？”
“毕竟是那个女人的孩子。”秦欢无奈耸肩，“斩草除根嘛，利益太大，这个风险必须冒。”
蒋渊抿着嘴，静静地听着。
“我想你也能猜到，所谓的利益是什么。”秦欢意味深长地看着他。
蒋渊点点头，“利妥应那款药，是吗？”
“看来你对秦家也有所了解。”秦欢没有否认，“那款药是我母亲合成出来的。”
蒋渊愣了一下，在脑海里飞速回忆起了秦家的一些传言。
秦家十几年前靠着这个合成药将本来自家奄奄一息的药厂起死回生。
总负责人秦国锋更是因此一举成为了秦家的家主，十多年来将秦家牢牢地把持在自己手里。
原来那个令秦家起死回生的药居然是秦欢母亲的成果吗？
“池馨馨，当年X大药学的池教授。”秦欢解释道，“你应该听说过这人吧？当年拿过国家奖励的教授。”
“听说过，是个很厉害的人。”蒋渊点头，“她曾经受过几个电视访问，我在调查你的时候看过。”
秦欢笑笑，“虽然科研厉害，但选丈夫这件事上她是一点眼光都没有。”
蒋渊也猜到了后面池教授的遭遇，不由也跟着叹了口气。
“后来的事情就和所有三流电视剧里演的那样，痴情女被负心汉连同小三欺负，最后人财两失。”
“最惨的是，我妈妈连命都没有留住，更是无法护住我和哥哥两个人。”
秦欢无奈地耸耸肩，脸上的笑容有些落寞。
“所以这么多年之后，我放弃在北欧安稳优渥的生活，想要回到国内来。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报复秦家人。”
“当然，也包括救下哥哥。”
蒋渊沉默着听完了这些话，紧紧地抿着嘴唇。
秦欢抬起头，“听我说了那么多，你有什么感想吗？”
“我没什么感想。”蒋渊声音温柔，“我只是想给这个故事里的姑娘一个拥抱。”
秦欢愣了愣，显得有些不知所措。
“为什么？”
“你不会觉得她满心都是仇恨吗？或者说，你不会觉得她很偏激，很固执吗？”
这并不是她随便问出口的问题，那些话都曾经是陆北对她说过的。
她曾经，也曾全心全意地信任过一个人。
只是那个人放弃了她的爱，放弃了和她在一起。
蒋渊摇摇头，“当然不会。”
“我想，这个女孩子这么多年应该受了很多苦，有过无数个难捱的夜晚吧？”
蒋渊蹲在了她的面前，伸手握住了秦欢有些凉的手。
“在这么多挣扎和痛苦里，她没有放弃没有认命，我想……她值得一个很温暖的拥抱吧？”
蒋渊从来没有这样温柔过，他轻轻地将秦欢拥进怀里，像哄孩子一样拍打着她的后背。
一下一下，仿佛是小时候母亲温柔的拥抱。
秦欢一下子便红了眼。
她自诩坚强，这么多年受了那么多苦，她从来没有因为任何事而掉眼泪。
可是为什么？
仅仅只是一个拥抱而已……
为什么她的泪水却像是根本止不住了呢？
“蒋渊……”秦欢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，似乎是带着哭腔。
“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？”
她又一次不确定的问起了这个问题。
“我们明明只是联姻而已，我所能给予你的甚至还比不上有一整个秦家做后盾的秦雅致。”
秦欢就像是一个刺猬一样，对着所有人竖起了尖刺的刺。
即使是对蒋渊也不例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