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上前恭敬地说道:“苏小姐请,三爷在书房,属下这就带您过去。”
沈家西院是几年前沈之修自己找人修的。和主院那边比,更加雅致,亭台水榭也更有江南风韵。
此时虽是寒冬,但是青石板路两侧的梅树恣意伸展枝桠,红的夺目。青砖碧瓦上落了白雪,阳光正好落在上面,晃的人有些睁不开眼。
沈之修的书房门口,文竹轻轻帮苏清妤推开门。
书房内,沈之修正埋头写着什么,见她进来,轻声说道:“坐。”
又扬声吩咐外面的文竹,“上茶。”
苏清妤在窗边的圈椅上坐下,就听沈之修歉意地说道:“我写完这封信,稍等我一会儿。”
“你忙,我的事不急。”
不多时,文竹上了两杯茶进来。苏清妤端起来的时候有些微愣,是紫笋。
沈之修恰好抬头看向她,忙问道:“可是喝不惯?你平日喝什么,我让文竹再给你换。”
苏清妤这才明白,不是按照她的喜好上的茶,而是沈之修也爱喝紫笋。
茶汤入口,苏清妤眉眼一亮,放下茶盏的时候忍不住说道:“这是顾渚山山顶的茶吧?入口的回甘味更清甜,茶汤也更清亮。”
这种茶叶,整个顾渚山全年的产量怕是都不到五斤。
她平日喝的紫笋也算是上等的,但是跟眼前这盏比起来,可就差的太多了。
沈之修笑道:“是山顶的。”然后扬声吩咐文竹,让她给苏清妤包一斤茶叶,走的时候带上。
苏清妤也未推辞,一来两人之间有婚约,没必要为了一斤茶叶客气。再者,她实在是无法拒绝这种级别的紫笋。
沈之修放下笔,从书案后绕出来,在苏清妤对面的圈椅上坐下。
温声问道:“怎么这时候来了?”
苏清妤放下茶盏,低声说道:“三爷可知道皇上为何要让我入东宫?”
沈之修也不瞒着她,沉声说道:“是太子去求的皇上。”
“昨日我看他在京郊一直盯着你看,你们之前认识?”
他也百思不得其解,难不成还是太子对苏清妤一见钟情?
苏清妤说道:“这事可能没那么简单……”
她把昨日李朝云给她换了身衣裳的事说了,又沉吟着开了口,“我总觉得朝云郡主这么做是有原因的,我想着要不要查查太子?”
沈之修沉吟了片刻说道:“好,这事我让人去查,有消息我告诉你。”
“身子怎么样?要不要让周先生再给你看看?”
苏清妤听他提起周先生,眉目微动,“我身子没事,不过那位周先生看起来很厉害,没听说京城有这么厉害的大夫。”
沈之修笑道:“他不是京城人,是苗疆大巫医的弟子。”
苏清妤一愣,“苗人?他看样貌可不像苗人。”
“你见过苗疆人?还知道看样貌。”沈之修诧异地问道。
苏清妤解释道:“我二叔在黔州,三年前二婶生孩子的时候,我陪着祖母去过黔州一次。”
那是她唯一一次出远门,在黔州黎平府的二叔家住了一个月。
那时候二叔和二婶对她还算关爱。等到她成了亲,又不得沈昭的宠爱,二叔才露出了真面目。
沈之修恍然大悟,然后解释道:“周先生不是苗人,他是汉人,师从苗医而已。”
苏清妤还想再问几句,文竹忽然敲门禀告,“三爷,李四少爷来了。”
沈之修:“让他稍等片刻。”
“李四少爷?李云州?”苏清妤脱口问道。
沈之修点头说道:“他算是我半个学生,不过这事旁人并不知情。”
言外之意就是要保密。
苏清妤眉目微挑,说出的话意味深长,“三爷放心,不该说的,我一句都不会说。”
沈之修又想起她昨日在城外说的话,哑然失笑。想解释两句,想想又没解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