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媛心里百味杂陈,也伸出手跟他握了一下:“嗯,一路顺利,各自保重。”
李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,挎上包,转身离开。
宁媛看着他的背影,忽然提高了声音:“李延同志,以后少喝点酒和抽烟,对你身体不好!”
他上辈子就是喝酒抽烟喝出了癌症,虽然他不是个好丈夫,但确实是个有能力,又两袖清风,守护国有资产的好干部。
“谢谢。”李延一愣,转身点点头,然后向村外大步流星地走去。
宁媛闭了闭眼,冰冷的冬风吹来,将细碎的发吹开,也吹散了前生的尘埃。
她看向冬日的天边,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。
上辈子李延去世的时候,自己就按照老例折断了梳子,扔了一半在路口,只愿桥归桥,路归路,来生各奔前程。
现在她重生这一世,也是她的来生。
上辈子,他不肯调她离开绢纺厂害的她习惯性流产,也有有她大姨的缘故,再加上自己一心依赖男人,从没想过自立自强,想办法考学或者调出去。
这辈子她悟了,只说两不相欠。
从此你我在命运的河流里,做再无交集的支流,奔赴不同的方向吧。
荣昭南环着胸,靠在一间屋子的墙后,没什么表情地将一切尽收眼底。
他垂下的长睫,在冷白的面皮上落下幽暗的阴影。
滚蛋了啊,挺好的。
如果某只兔子没一副"依依不舍",欠收拾的样子,会更好。
......
宁媛心情有些惆怅地回到牛棚小屋,小白摇着尾巴就蹭上来了,大眼睛里都是委屈,它可饿死了!
夏老太太好小气,只喂它骨头,它会摇尾巴,可它是狼,它要吃肉肉!!!
宁媛看了一眼边上空空的碗,揉揉它的大脑袋和粉鼻尖,转身到后院去弄了点半风干的肉在它碗里。
这年月,养活人都不容易,也就荣昭南仗着一身本事,还来养只狼。
不过那人怎么回事,明明比她先回到家,也不喂喂小白?
宁媛抓着信回了小屋里,进门就看见荣昭南端着杯茶,坐在书桌边喝着,一副冷冰冰的样子。
她也懒得多问,这人刚才就莫名其名鼻子不是鼻子,眼睛不是眼睛的。
估计是看见李延和她说话,他心里不爽,又要嫌弃她——不敬业了。
扮演他对象,还跟别的男人有往来,那他不也半夜还跟秦红星出门聊天么。
半斤八两,谁也别说谁。
宁媛洗手洗脸后,坐下来,打开宁卫桓的信。
信上的字体清隽坚毅,问了她最近的情况,还夹着十块钱。
宁媛心情瞬间温软下去,大哥是家里最关心她的人之一了。
他考上了军校后他还给自己寄过信,表示下次假期给她辅导学习,希望她以后还是有机会还是要读书。
她得想想怎么回大哥她突然结婚的事儿。
因为大哥很早就说过,希望她晚点结婚,至少应该继续读完高中再考虑结婚的事。
“在想怎么回你大哥的信,说你嫁人了?”一道清冷的声音忽然响起来。
宁媛抬起乌溜溜的大眼睛看了荣昭南一眼:“嗯,大哥是家里对我最好的人,这事儿,总要好好跟他说一声。”
咋地,又肯搭理她了?
荣昭南没理会她探究的眼神,放下搪瓷杯:“告诉他你嫁给我就行了,部队里的人不喜欢弯弯绕绕的东西,你大哥如果对我有什么意见,可以直接来找我。”
他没记错的话,宁媛的大哥——宁卫桓在沪上卫戍部队工作。
他队里出去的部下有在那边任领导职务的。
宁媛一愣,这人说话怎么好像他们是真夫妻,他在搞定大舅子似的。
她轻咳一声:"找你干嘛呀,小心他揍你。"
荣昭南笑了笑:"那他可以试试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