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动报告并不长。
云栀读完也只用不了不到二十秒的时间。
却在这短短二十秒间，泪流满面。
眼泪像是和着血，从脸颊滑落，她忍不住嗤笑出声。
原来那场纠缠她十几年的噩梦，那场血流成河的屠杀，在这份报告中，只用二十秒就能看完。
云栀将这份报告打印出来，贴在了墙上。
随后，她安静的退出了密室，回到浴室去洗了个澡。
热水从头上浇下来，她已经分不清是眼泪还是水，眼前一片模糊。
浴室里渐渐传来压抑的哭声，像是哭诉，又像是解脱。
终于，到了这一天。
......
隔天。
云栀一早就去了旧诊所。
推门进去之后，萧风眠从办公室那张床上慌乱的滚下来，眼下乌青，下巴上也都是胡茬。
他紧张的看着云栀：“昨天我......”
“是傅正恺。”
“啊？什么？”
云栀抬眸，静静道：“云坤村，是傅正恺做的。”
萧风眠的神色一怔，担忧的看着云栀：“确认了？”
云栀点头：“嗯，硬盘里记录了他这些年做过的每一件事，所以，看到了云坤村的任务报告。”
萧风眠上前一步，仔细端详着云栀的脸。
她没化妆，脸色有些憔悴，眼皮红肿，双眼皮撑得老大，一看就知道昨晚哭了很久。
“栀栀......”
“我没事。”
云栀直截了当的打断了萧风眠即将出口的安慰，道：“这么多年，我一直在寻找那个真正的仇家。
我总是在想，如果真的查不到是谁，就将傅家全族都杀了，给云坤村陪葬。
可我又想着，如果村长知道我的所作所为，会不会在我死后，都不肯让村里的人接我和他们一起走。”
“云栀！”
萧风眠的语气严厉起来。
他讨厌云栀以这样绝望的想法去思念那些逝去的人。
云栀扯唇笑笑：“可我找到了，萧风眠，我找到了。”
云栀重复着这句话，像个即将碎掉的泥人。
萧风眠上前，将她拉进怀里紧紧抱住，轻轻的抚过她的长发。
“栀栀，就快结束了。”
云栀放松的笑了一下，道：“你让人，去一趟云坤村，帮我打点一下，过段时间，我要回去了。”
“这么快？你确定来得及......”
云栀点头：“傅家老三英年早逝，老六是个不问家族事业的学者，除掉傅正恺之后，傅砚辞就是唯一一个继承人。
老爷子会很快将继承权交给他，我也很快就能拿到傅家的传家宝，然后，我就要回家了。”
萧风眠知道，云栀所指的“家”，不是云家。
是云坤村。
云栀从萧风眠怀里退出来，脸上还挂着浅浅的笑意。
她已经很久很久，没有露出过这种由衷的笑了。
“昨天那件事，我......”
“他伤在哪里？”
云栀直接开口。
萧风眠道：“左肩，就这一处，我就开了这一枪。”
云栀点点头：“知道了。”
萧风眠小心的打量着她的脸色：“什么叫......知道了？”
云栀道：“就是，知道了，用不了半个月就会好，不会耽误正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