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韵听到云栀的声音,眼中划过嘲讽。
她早料到了,云栀这个不安分的,就算自己跑过来了,也会因为没有礼服,穿着那件破毛衣丢人现眼。
退婚仍然是板上钉钉的事情。
只要有她在,云栀就别想和云雪意抢。
苏韵转身埋怨道:“云栀,怎么这么久才......”
待她看到云栀这一身打扮,声音顿时尖锐起来。
“你穿的这是什么!”
只见云栀身穿月白色旗袍,名贵的布料上用银色丝线绣着栀子花,在灯光下波光粼粼,栩栩如生。旗袍领口一圈雪白兔毛,衬的她那张皙白的小脸更加娇憨可人。
她的头发简单的绾起,露出修长如天鹅般的脖颈。
头发上斜插一支银质步摇,金属质感平添几分灵动清冽。
简直像是从民国画像中走出来的千金小姐,气质温婉娴静,让人挪不开眼!
明明昨天还是个穿着破毛衣的土包子,今天竟成了一朵高贵无暇的栀子花!
云栀走到苏韵面前,巧笑倩兮。
“苏阿姨,我穿的是旗袍。”
施湘走到云栀面前,上下打量着:“这是你自己挑的,还是别人给你选的?”
云栀乖巧的点头:“我自己选的,我从来没参加过这种场合,不知道该穿什么合适。
但是乡下民风保守,我想着第一次见长辈,旗袍总比袒胸露背的礼服要规矩一点,您觉得不合适吗?”
“合适!太合适了!”
施湘看着云栀像一朵栀子花似的,不见半点乡气,反而比一旁的云雪意更端庄得体,心里倒爱怜起来。
这么一对比,云雪意可不就爱穿袒胸露背的礼服抓人眼球吗?
云雪意不满云栀抢了风头,立刻道:“云栀,你为了一件衣服左挑右挑的,来的这么晚,还不给傅爷爷和阿姨道歉。”
云栀也不反驳,乖巧的垂眸:“傅爷爷,傅太太,实在抱歉。
本来苏阿姨说让我在家里等着,会有人给我送礼服来。
可我等了一个小时也没等到,只好自己出去买了一件。
我又是第一次来颐和市,不太认路,转了两趟公交才过来,让您二位久等了。”
施湘一听这话,和刚才苏韵说的截然不同,顿时心生疑惑。
“你是说,没人给你送礼服吗?”
苏韵急忙道:“云栀,你怎么能胡说呢?
云家又不缺这两件衣服,我还能故意不给你礼服穿吗?”
云栀像是被苏韵吓到似的,怯怯的往后退了两步。
“苏阿姨,我的意思是,万一送礼服的人路上耽搁了,再等下去我会迟到更久的。
我没说您故意不给我礼服穿,虽然您不是我亲生母亲,但是继母也是母亲,怎么会故意刁难我呢?”
这三言两语中,虽然句句都在为苏韵辩驳,可却让施湘回过味来了。
苏韵是个继母,肯定是疼云雪意多一点,否则云栀也不会被送到乡下去,苏韵说的话怎么能信?
云雪意急忙为苏韵反驳:“云栀,你少在这里装可怜。
我妈对你这么好,你却装作一副没衣服穿没司机接送的样子。
还说自己坐公交车,傅家别墅周围三公里都没有公交站,你坐的哪门子公交?”
云栀低头道:“我也是来了才知道,傅家周围没有公交站。
我就在最近一站下了车,走过来的,所以才迟到了这么久。”
施湘低头一看,云栀穿着配旗袍的细带高跟鞋,鞋跟上沾了不少泥,一看就知道走了很远。
这么一瞧,云栀哪里是没教养的乡下人?
分明又乖巧懂事,又懂规矩懂礼貌,连审美都这么合她的眼缘。
“云栀,快过来坐下,别站着了。
吴妈,去拿双拖鞋来给云小姐先换上,让她歇一会。”
云栀坐在施湘身边,乖巧道:“谢谢傅太太。”
云栀又看向主位上的老爷子,笑的眉眼弯弯。
“傅爷爷好。”
老爷子看见云栀,活脱脱她母亲年轻时的模样,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,顿时起了怜爱之心。
老爷子斜睨了苏韵一眼:“刚才谁说,乡下丫头丑得很?
我瞧着挺漂亮的,是我老了,审美跟不上你们了?”
施湘拉着她的手,近处端详到她这嫩滑的脸蛋,像是剥了壳的鸡蛋似的,更爱不释手。
“叫什么傅太太,叫我阿姨就行了。
我一看你就喜欢的不得了,真不知道你住的是什么风水宝地,把你养的这么水灵!
快去让人把时越给我找回来,让他见见未婚妻,准把这小子高兴傻了!”
云雪意看到施湘对云栀这么喜欢,俨然当成儿媳妇了,顿时急了。
“妈,怎么办啊!”
“别急,我有的是办法对付她!”
苏韵愤恨的盯着云栀,这死丫头,简直比她妈妈年轻的时候还漂亮!
还好她有远见,早早扔到了乡下,否则光凭着这张脸蛋,也能在豪门里钓一个金龟婿!
干脆也别等两三天了,今晚必须让她退了婚,明天一早就把云栀送走!
......
施湘让云栀在偏厅歇着,其他人先去宴会厅应酬。
云栀趁着没人注意她,一个人溜到了西苑。
傅家这别墅大的离谱,几栋之间还有花园喷泉间隔。
她越往西苑走,宴会厅的音乐声就越小。
等她站在西苑别墅门口,周围静悄悄的,只能听到夜风吹过的声音。
她轻轻的推开门,里面一片昏暗,只有墙边的感应灯随着她走过发出微弱的亮光。
云栀蹑手蹑脚的走上三楼,找到左手边第一个房间走了进去。
几步开外就是一张宽大的桌子。
云栀快步上前,从手包里拿出手枪放在桌上,终于松了口气。
她喃喃道:“反正也没人知道我是几点把枪放进房间的,放进来不就得了?”
“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。”
寂静的环境里传出男人幽幽的声音,如同鬼屋中响起了诡异的交响曲。
“啊——”
云栀一声尖叫,嘴巴却立刻被人捂住。
男人的胸膛紧贴在她的后背,熟悉的冷厉气息扑面而来!
不知何时,男人就这么悄无声息的站在了她的身后,此刻将她完全禁锢!
“云二小姐,你真的不大讲信用。”
男人低下头,在她耳边轻语。
温热气息洒在她的耳廓,让她半边身子都酥麻战栗。
“你怎么在这里?你怎么进来的?”
傅砚辞察觉到云栀身体的微妙变化,挑眉:“你在害怕,还是害羞?”
云栀恼羞成怒,抬起脚猛地踩住他的脚。
只听男人闷哼一声,手上稍一用力,轻而易举将她的小身板翻转过来,压在了宽敞的桌面上。
傅砚辞的大手轻松的钳制住她的两只手腕,高举过头顶,另一只手握着枪,抵在了她的腰间。
“云二小姐想知道,我一般怎么收拾害我的人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