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有点黑,晚风有点凉。
被拒绝后,沈倾的手尴尬的僵在半空,显得特别傻。
换做平时,沈倾绝对不会热脸贴冷屁股,死乞白赖求着给别人看伤口,但是这次不同,司御寒实打实救了她一命。
这伤,也是为她才受的。
要是就这么不闻不问,哪里过意得去?
沈倾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情,再次伸出手,声音也放轻了些,带着点讨好的意味:
“司爷,至少让我帮你止个血吧?不然我这良心也过意不去。”
司御寒侧过头看向她。
昏暗中,沈倾看不清司御寒的表情,就连轮廓也是模糊的,可男人那双漆黑如墨的眼,翻涌着浓烈的情绪,叫人捉摸不透。
沈倾的心漏跳一拍,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袭来,她不愿去想那眼神背后的意味,也不敢想。
寂静中,只能听见彼此的心跳。
司御寒嗤了一声,薄唇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,轻嘲道,“沈倾,你还有良心呢?”
“......”
沈倾噎了一下,下意识想反驳,却又想起她跟着秦九洲的那天,司御寒开着车追在背后想要把她带回来,结果却出了车祸。
在司御寒的眼里,她可是连头都没有回一下的。
沈倾哑口无言,也没力气去争辩什么,伸出去的手慢慢往回缩,却在刚缩回去时,被他紧紧扣住。
沈倾愣了一秒,回过神时,后座的灯已经打开了,司御寒也收回了手,残留在她手腕上的,只有一点余温。
这人真是说变脸就变脸......
沈倾在心里嘀咕了两句,手上的动作却很快,三两下撕开司御寒的衬衫,在看到那一条可怖的伤口时,就再也埋怨不起来了。
司御寒的后背有一道口子,是被利器划伤的。
沈倾记得,当时司御寒接住坠楼的她往边上扑过去时,地上应该是有什么东西,司御寒护着她,闪避不及,只能用后背挡了。
这也正是她为什么没有受伤的缘故。
车里有个小号的应急箱,沈倾打开,快速而熟练地给司御寒完成了消毒止血上药最后包扎的一系列过程。
尽管如此,纱布还是很快就被晕染了一层红色。
沈倾垂下眼睫,想起沈氏夫妇几次埋怨过她的话,说她是个扫把星,专门克别人的命格,谁沾谁倒霉。
现在看来,好像还真是啊。
至少从认识司御寒开始,他身上的好几道伤口,都是因为她。
“怎么不说话了?”
司御寒盯着沈倾的头顶,见她一言不发,低着头看不到情绪,心口那股烦闷的感觉再次涌了上来,绷着脸道,“在想谁呢,秦九洲?”
妈的,那秦九洲有什么好?
“......”
沈倾“啊?”了一声抬起头,“你说什么?”
“没什么。”
司御寒的语气更冷了,恰好这时候车已经开回了市区,直接让司机停下就把沈倾丢下了车。
沈倾下车也下得爽快,一点都不拖泥带水。
黑色的豪车缓缓启动,沈倾的身影就越来越远,越来越小。
司御寒的目光紧紧盯着后视镜,像是想要后视镜盯出一个洞来。
开车的手下亚历山大,清了清嗓子,小心翼翼道,“司爷,这、这大晚上的,不把沈小姐送回去,就这么把人丢到半路,不太好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