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霆渊不以为意:“谁敢轻看你?”
他这话说反了吧,应该说谁能看得起她才对。
“我出身不好,又坐上这么高的位置,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后恨我呢。”
别的不说,就说他后院里那几个夫人,在院子里骂她骂的可难听了。
王妃最近倒是老实,窝在房里几天没见踏出过门。
慕霆渊伸手摸了摸她的发,像是不经意的问:“你很在意自己的出身吗?”
云窈歪着头想了一会,若说一点都不在意,似乎也不可能。
毕竟她有时候也会想,如果她不是奴婢,就不会被江晚容逼迫当替身,上辈子也不会死的那样惨。
如果她是富贵人家的女儿,更甚者,是哪个大官家的千金,是不是就够资格做他的正妃,一生一世一双人?
但没有如果,出身不是自己能选择的,只是偶尔这么一想,便罢了。
她摇摇头:“不在意。”
可她方才的低落已经看在慕霆渊的眼里。
他知道,小丫鬟是在意的。
抚摸她长发的动作顿住了,慕霆渊不禁开始考虑先前怀淑的那个提议。
“对了。”云窈在他怀里转过身,面对着他:“我听说圣上传召你们进宫?是出什么事了吗?”
慕霆渊压下所有沉思,跟她说了东渠调兵的事。
“又要打仗了?”云窈面带忧虑。
慕霆渊淡淡的应了一声:“可能会。”
他只是让藏在东渠境内的探子散布了一些谣言,果然就让他们坐不住了,他们兵马一动,南夏这边肯定要加强防备。
他又要去边关了。
云窈咬了咬唇,她不想跟他分开。
尤其她现在还怀了身孕。
“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的?”
蓟州边关事态紧急,圣上给他的时间不多,他只来得及回来再看她一眼。
“德安已经去沧澜院收拾东西了。”
云窈讶然:“这么快?”
慕霆渊张开手臂,将她紧紧的搂进怀里:“乖乖等我回来。”
等他回来,就捧她做侧妃。
离别在即,云窈安安静静的伏在他胸膛,手掌悄悄滑到小腹上。
闷闷的说:“那你什么时候回来?”
慕霆渊大掌托着她后脑勺,下巴抵在她头顶上蹭了蹭,嗓音微哑:“是不是舍不得我?”
云窈极低的嗯了一声。
慕霆渊勾了勾唇,抬头在她发间亲吻了一下:“春暖花开的时候,我一定能回来。”
云窈算了算时间,大概需要两个多月。
她低垂下眼看了看自己的肚子,再过两三个月,她应该就会显怀了。
那等他打仗归来,她再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吧。
似突然想到了什么,慕霆渊微微拉开一点距离,虎着脸瞪她:“这次不许再到处跑,你已经是我的庶妃,要老老实实在府里待着,听见没?”
云窈白他一眼,当她是兔子么,就喜欢不安分的到处跑?
这次想让她跑,她也跑不动了好吗!
“王爷,东西收拾好了。”正房门外扬起德安的禀报声。
他就要走了,两个月都看不见他了。
云窈忍不住揪住他的衣襟。
慕霆渊又亲了亲她的头顶,望着她的琥珀色眼瞳里,亦是满满的不舍:“我得走了。”
云窈盈盈的看着他,主动凑上去亲他的唇。
浓浓的不舍在两人的唇齿间辗转。
慕霆渊先开始还能维持理智,越是吻越是深,越是控制不住,吞咽声在放大的感官里极其清晰。
呼吸开始急促,大掌揉开她的衣襟,炙热的吻胡乱的落在她的脖颈,一路往下。
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:“没有时间了,不许勾我。”
云窈衣襟凌乱,眼尾微红:“我才没有。”
明明是他自己,她不过是主动亲了一口,就经不住了。
云窈红着脸看了眼他的剑拔弩张,鼓胀的活像揣了个榔头在里面。
慕霆渊最后用力抱了她一下:“不用送我,我走了,你好好的。”
他说完这句话,就将她放开,起身大步走了。
没有回头。
他怕自己一回头,又想再抱抱她。
这样耽搁下去,哪里还能走得掉。
慕霆渊出了花海间,并没有立马出府,而是脚步一转,大步往凝辉院去。
他要在临走之前,先把该解决的解决掉。
这样他的小丫鬟才能安安生生的待在他的窝里。
他脚步很快,德安和一众亲卫需要小跑才能追上。
一路冲进凝辉院,在丫鬟婆子彼此起伏的行礼请安下,慕霆渊走到正房前。
正房的门还关着,他直接抬脚砰的一声踹开。
房里,江晚容刚刚起身,坐在梳妆台前,落霞伺候她梳发。
她闷在房里许多天了,这些天她一直在安慰自己。
反正慕王没说怎么处置她,那她就还是慕王妃。
更何况她背后有永宁侯府,他再是一手遮天,权倾朝野,还能杀了她不成?
她想通了,又重新打起精神,想打扮打扮,走出房门透透气。
还没梳好妆,耳边先是听见一阵嘈杂,似乎有谁进来了,她正想让飞雪出去看看,就听见一声巨响。
再转头,她的房门已经四分五裂的躺在地上。
一道高大的身影逆着天光站在洞开的门口。
随即脚步迅速,裹挟着刺骨的寒风逼近她。
江晚容根本来不及反应,就被扼住喉咙从座椅上拎了起来。
“你、你做什么、放、放开我......”
窒息感让她痛苦的涨红了脸,双手不停拍打掐住她脖子的那只铁臂。
房中的丫鬟婆子连声尖叫。
等回过神,齐刷刷的跪下:“王爷,王爷您快住手,那是王妃娘娘啊,王爷!”
“求王爷饶命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