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,映入眼帘到处都是火。
曾经富丽堂皇的宫殿被大火吞噬,一块块裹着火苗的木块自上方坠落。
他被浓烟呛醒,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。
小小的人,满心恐慌。
他嘴里喊着娘亲,努力往外跑。
可是重华宫太大了,这么大的火,不知道从哪里烧起来的,偏偏没有人叫醒他。
四处浓烟里,他寻找正殿大门的方向,跑的跌跌撞撞。
终于,他在距离殿门不远的地方看见了娘亲。
可他的娘亲手里正抱着另一个孩子,看见他也只是顿了顿。
连半点停留都没有的离开,只给了他一个决绝的背影。
浓烟熏的他眼睛很痛,鼻腔也很痛,他哭着喊她,娘亲却没有回头。
就在她将要跨出殿门的瞬间,横梁砸下,她只来得及推开怀里一直护着的五皇子就被巨大的横梁砸倒在地。
血,好多好多血,被烈火炙烤,发出腥臭焦糊的味道。
云窈歪在他身侧,睡得正香时,感觉搂着的身体在轻轻颤抖。
她瞬间清醒,撑起身,却看见慕霆渊眉头紧皱,十分不安的样子。
摸了摸他的额头,温度竟然又起来了,她连忙出去叫水。
这时候已是深夜子时,外面守着的人都陷入了沉睡,听到她要水,立马有人去准备。
很快就送来热水放在房门口,轻轻敲了敲,然后退开。
云窈再开门端水进去,整个过程,双方互相不接触,避免传染。
深夜的房间里,只能听见稀里哗啦的水声。
云窈一遍遍不厌其烦的替慕霆渊擦拭着。
这几日,她已经不知道给他擦了多少遍脸,擦了多少遍身体。
刚看到他赤裸的身子时,她还会害羞,不好意思。
她就安慰自己,这身体摸过也亲过,没什么好害羞的,然后看的多了也就习惯了。
因为高热,慕霆渊脸颊红红的,云窈用湿润的帕子轻轻擦过。
擦着擦着,她突然感觉不对劲。
怎么还擦掉皮了?
她看着湿帕子上的皮,有点心慌,难道她太用力或者擦的次数实在太多了?
会不会很痛啊?
房间光线昏暗,离稍微远一点就看不清楚。
云窈俯下身,凑近了去看慕霆渊的脸。
却看见原本狰狞的伤疤,靠近脖子的地方缺了好大一块。
云窈神色惊慌,她看了看尚还昏迷的人,试探着伸手去摸。
触感粗糙,隐隐的还能摸到边缘。
然后她微微用了点力道,一块伤疤就掉在她手里。
云窈感觉自己脑子好像有点转不过来了。
她难道是隐形的医界圣手?
还能把多年顽固的烫伤伤疤给瞬间治好?
星宝笑话她:‘傻子,这伤疤应该是假的,被你这几天用水擦的,泡掉皮了。’云窈:‘......啊?’伤疤是假的?
云窈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,将揭掉下来的伤疤又给慕霆渊贴了回去。
昏迷中的慕霆渊还在做梦,梦里,娘亲伸出颤抖的手指斜斜的指着旁边的五皇子。
她已经说不出话,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,含着泪的眼里全是祈求,可能还带了一点对他这个亲儿子的愧疚。
他重重点头,然后背起只知道哭的五皇子。
见他答应,娘亲才放心的闭上眼。
正殿大门被横梁堵住,他只能寻找别的出口。
他背着五皇子在大火里挣扎求生,炙热的火苗落在他身上,撩过肩膀,还有他的脸。
痛,全身到处都在痛。
又热又痛。
绝望充斥在他心口。
就在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。
一阵清风吹过,吹在他的脸上,身上,带着凉意和水汽。
他忍不住寻着这阵风,一直不停地往前跑。
风越大,凉意越甚,落在他身上的火苗被一点一点吹灭,就连痛好像也慢慢被抚平,他感觉自己没那么疼了。
可是这阵风突然没有了,就在他开始眷恋的时候,消失不见。
等他焦急的抬头,却见大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退去,重华宫不见了,五皇子也不见了。
他的眼前是一片花海,艳丽的红色茶花,开的漫山遍野。
“慕霆渊!”
他听见有人叫他,转过身。
花海深处,站着一个女人,女人肌肤胜雪,粉红的脸颊就像成熟的蜜桃,粉嫩诱人,他向她走去。
女人乖顺的站在那里,笑着向他张开手臂。
他搂过她,闭上眼,将吻落在她的脸颊上,如他所想的那般清甜柔嫩。
亲吻一点点朝下,含上她的唇。
女人柔软的手臂像藤蔓一样环着他的脖子,将他拉向她的方向。
他们倒在花海间,扑起阵阵花瓣。
再睁眼,女人浑身的衣物不知何时已尽数退去,细嫩白皙的肌肤在层层叠叠的花瓣里,被衬得越发诱惑勾人。
红的是花,白的是肤。
女人嘴角含笑,一双仿佛载着秋水的杏眸里,正倒映着他的模样。
她主动仰起身子,吻住他的喉结。
火,自她吻过的地方一路而下,划过胸膛。
他将她按在地上,再也忍不住亲了上去。
耳边是她的娇软轻吟,带着娇气:“王爷......轻一点。”
他不仅没有放轻,甚至更加控制不住,更加凶狠。
“叫我夫君,喜不喜欢?嗯?喜不喜欢?”
“咦?温度明明下去了,怎么这么快又上来了?”云窈摸着慕霆渊的脖颈,刚刚才变凉的体温几乎是一眨眼就飙升上来,烫的跟火炉一样。
慌乱的,赶紧替他继续擦拭。
房间里放着火盆,十分暖和,她忙活的出了一身汗。
慕霆渊睁开眼,视线从模糊逐渐清晰,接着,对上了一双秋水盈盈的杏眸。
就是这双眼,方才还在梦里倒映着他意乱魂迷的样子。
云窈俯下身,一脸惊喜:“慕霆渊?你醒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