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下做食品生意,未免出什么差错导致有问题无法对质,是以顾客在哪家饭馆吃饭住宿,都会记录姓氏性别。
而云窈心思更细,每每有顾客点菜,她还会在账上标明菜品名称,最后花销多少。
她抱着账本回来,想了想,又随手拿了一把椅子,递给那个难受的站都站不住的斯文男人:“大叔,您先坐着休息会吧。”
对方抬头看她一眼,像是没想到她还会关心照顾自己。
尽管他是苦主,但这样上门闹事,店家应该会很厌恶才对,怎么还会有好脸色。
坐在厅堂吃饭的顾客见此,嘀咕起来:“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啊?我看这女老板也不像是那种黑心的店家啊。”
有试营业时就经常过来光顾的回头客也小声道:“是啊,我可是来这吃过几回饭了,到现在都好好的啊,我觉得肯定是有误会。”
云窈的举动,成功挽回了一些路人缘。
前头的动静早有伙计报给后面知晓了。
裴英娘想要过来,被魏思烟拉住。
她是县令夫人,不能出这个头。
魏思烟让她待在厨房里,然后自己走了出来。
云窈看到她,没说什么,只道:“去请个大夫来。”
魏思烟原本心下十分恐慌,疑心是不是真的是自己做饭出了差错。
可对上她平静的目光,突然就冷静了下来。
点点头,快步去了。
云窈往前翻着账目:“大叔,冒昧问几句,您姓什么?”
戴着幞头的斯文男人明显比另两个兄弟的脾气要好的多,不管她问什么,都一一回道:“我姓周,我大概是在今天上午巳时一刻过来用的饭,我吃的是炒银芽,韭花鸡蛋,其他的就没有了,连酒水都没喝。”
一个时辰之前才发生的事,没费多大功夫就找到了记录。
云窈眼睛看着账目,心情变得沉重。
全都对上了,人家没说谎。
男人的妻子接着他的话道:“因为我今天带着女儿回娘家,家里没人做饭,老周才在外面对付一顿,可等我和女儿回来,就见他躺在床上,一地都是秽物,我赶紧去请郎中,郎中亲口说是食物中毒。”
方才就已经问过他回去之后有没有吃过什么,人家都摇头说没有。
云窈听到这里,心中摇摆,难道真的是因为她们?
眼下只能等魏思烟将大夫请来,看大夫怎么说了。
她只得安慰道:“我已经叫人去请大夫了,既然诸位都在这,那咱们就先将病看好,再怎么样也没有身体重要,您说对吗,您也放心,是我们‘八方来客’的问题,我们肯定会认的,绝不推诿。”
她态度殷切,男人的妻女也缓了脸色。
反而那两个中年男子悄悄对视一眼,无声的交流着什么。
很快,魏思烟就将大夫领回来了,还是个熟人。
秦苍木拎着药箱,温声请求围观的父老乡亲:“借过一下,谢谢。”
不少认识的同他打招呼:“秦少东家!”
他一一笑着颔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