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丫鬟既然敢说,那自然就是真的,排单就在小厨房,她可以随时去检查。
林庶妃上下扫视了她一眼,冷哼:“量你也不敢欺骗本妃。”
这时德安从寝殿走出,低眉垂目的对她道:“禀庶妃娘娘的话,王爷已经收到您送的燕窝了。”
林庶妃眼露期待:“王爷怎么说?”
德安略略弯腰,字字清晰的转述:“王爷说,天冷风寒,让娘娘不必日日都送吃食来,免得冻着自个儿。”
王爷自然没耐心说这种好听话的,原话就是让她不要再来了。
但他当下人的,对女主子传话哪敢这样直接,只能委婉一点,意思不变。
也不知林庶妃到底听懂了还是没听懂,她将目光投向寝殿深处,像是能够看见里面的人,神色温柔:“妾身不冷,只要王爷吃的喜欢,妾身甘之如饴。”
德安抄着手,恭敬道:“那老奴恭送庶妃娘娘。”
林庶妃扫了他一眼,知道今天依旧是见不到王爷了,再不甘心,也只能作罢。
等她的身影走远,德安才看向紫苏,有些同情的叹了口气:“庶妃娘娘走远了,你起来吧。”
紫苏恹恹的站起身,其实这点身体上的累对她来说不算什么,只是林庶妃对她一直以来的莫名敌意,让她觉得十分心累。
不过低落的心情只有一小会,便被她抛向脑后,她朝寝殿深处看了看:“云掌事可在里面?”
德安轻咳一声:“没,云掌事还没上值。”
不仅是她没上值,他家王爷也刚刚才从罩房回来睡下。
啧啧啧,谁能想到,王爷居然学会了那话本子里的偷香窃玉,啧啧啧......
林庶妃都走出垂花门了,鬼使神差的又往回走了几步,隔着垂下来的藤蔓,就见寝殿门前,紫苏正低声跟德安说着什么。
说完,就拎着两个食盒往寝殿后面走了。
那个方向,应该是沧澜院所有近身伺候之人住的后罩房。
她不是说那食盒里的膳食是给王爷拿的吗?又为何带着膳食走了?
林庶妃脸色难看。
后罩房,云窈还睡着。
这都大中午了还在睡觉,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晚上值夜了呢。
天天半夜被迫醒来,可不是在值夜吗?
她紧闭门窗,他就每晚不厌其烦的走房顶,她又不像他一样会轻功,能把房顶也给封死,只能摆烂了随他去。
只是她这小身子板,实在是支撑不住了。
无可奈何之下,她决定好好补补。
听到敲门声,云窈清醒过来,边打着哈欠应声,边眼皮耷拉着往身上套衣服。
走下床去开门。
实在太困,她脑袋都是垂着的。
看到她这副样子,紫苏忍着笑:“云掌事,我把午膳给你拿来了。”
云窈迷迷糊糊的点头,侧身让她进去,背着身将房门关了。
“坐吧,一起吃。”
紫苏也没客气,跟着她在外厅的桌子上坐下后,动手取出膳食一一摆好,接着又盛了一小碗饭,放到云窈面前。
然后再盛自己的。
原本知道沧澜院多了一个掌事女官时,她既好奇又有些担忧。
大抵是身为下层奴仆,在面对新上任的上司时都是这样忐忑害怕的,担心对方的性格好不好相处,还是特别严厉。
不光是她,其他人都很害怕。
但当他们发现云姑娘就是新任掌事女官,大部分人都十分高兴。
云姑娘本就是他们熟悉的人,脾性也了解,并不是疾言厉色的人,相反还特别温善。
有她当他们的顶头上司,何尝不是一种福气呢。
紫苏盛了一碗乌鸡汤:“云掌事,你早膳就没用,先喝点汤润润胃。”
云窈接过去,青瓷碗里的鸡汤清亮,表面飘着一层细细的油花,汤底沉着几块鸡肉,香气扑鼻。
她喝了一口汤,温暖入腹,再夹起一块肉。
鸡肉甫一入口,几乎一抿就化了,浓郁的肉香在口中炸开,又香又嫩。
连汤带肉吃完,刚刚还有些凉的胃部就变得暖烘烘的,温暖一直延伸到整个五脏六腑。
胃部缓和过来,再吃东西,不容易落下胃病。
云窈以前不喜欢这种油腻腻的汤,估计是身体现在确实虚的太厉害了,再吃这些,竟一点不觉得腻,反而觉得很香。
没全部喝完,她准备留一些给紫苏。
谁知紫苏连连摆手让她自己喝,迟疑着说:“我瞧你......眼底都是青黑的,你还是多补补吧。”
说完,她有些想笑,赶紧低头掩饰过去。
但她说的是真没错,此刻的云窈,眼底青黑,脸色微白,任谁看都能看出一副纵.欲过度的模样。
云窈面无表情,牙齿咬得咯咯响。
今晚那饿死鬼再敢闹她,她要跟他同归于尽!
房里两人边聊天边吃饭,除了云窈有些有气无力之外,气氛还算愉快。
另一边听雨轩,林庶妃扭曲着脸一路快步走进正房,气的帕子都被她撕碎了。
莲心缩着头跟在她后面,一声不敢吭。
陈妈妈见到她这副样子,心里咯噔一下,感觉不好。
她的感觉没有错。
林庶妃方才偷偷跟着紫苏去了后罩房,亲眼看见她拎着食盒走进一个丫鬟的房里。
房里的人没有出来,只是将门打开让她进去。
距离隔的远,她看不清模样,却清楚的看见那人身形纤细,不过一个背影都是媚态横生。
她这些天日日都往沧澜院跑,她可以确定自己没有见过那个人。
林庶妃又想起王爷头顶上的牙印。
女人的直觉告诉她,她一直想要揪出来的骚.货色,肯定就是那个人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