疯子。
宋以菱对骆沧修的印象再次刷新,渣男中的法外狂徒,真刑啊。
她没力气去骂他,在意识到身体出现异样时,她已经靠着大树节约体力了,树林不远处是水塘,凹凸不平的粗糙树干旁边长着尖锐的花椒树。
“骆沧修,你对尸体也感兴趣?”宋以菱手里攥着一枝树干,尖锐的花椒刺抵住她的动脉,另一只手掌心已经被锐刺割破鲜血直流。
疼痛,是她保持清醒的唯一办法。
“你别冲动!”骆沧修被她的模样吓到,伸手想上前抢下她手中的尖刺,可他刚有动作,脖颈的尖刺已经划破了她娇嫩的皮肤。
他怕了。
不敢再上前。
“以菱,有话我们好好沟通,你不要意气用事,你身体不舒服,我把你扶回去好好休息。”他尽量保持平和的语气,晓之以情地劝道:“你死了,你爸妈怎么办?你那两个朋友,一定会自责一辈子。
“还有你好不容易赢下的比赛,项目投入总得要得到回报吧?以菱,你这样死了,他们该怎么办?”
鲜血顺着脖颈的伤痕汩汩流下,刺目的血路顺着她的手背肆意流动。
她下手不深,见了血也足够疼,两只手满是鲜血,步步后腿,纯白的裙领被染红,发丝飞舞,一双明眸里盛着热泪,连带着暖阳也躲进云中,天气暗了下来,凉风四起。
骆沧修不敢冒然上前。
那天在船上看到宋以菱坠河险些溺亡的画面浮现在他眼前,好似有一万根密密麻麻的细针刺进他的双目,疼得他无法呼吸,连带着呼吸都变得艰难。
“不要伤害你自己,你把东西放下,我不碰你。”
他妥协了。
比起和她离婚,被她冷眼相待,他更怕的是她从世界上消失。
只要她还活着,一切都有回旋的余地。
骆沧修放下手,轻声提醒,“别再扎自己了,皮外伤还能医治,动脉要是破了,谁也没办法救你,你难道希望我第一次见到你父母,就是告诉他们你的死讯吗?”
宋以菱手顿了顿,脚下步伐不停,朝着水边靠近,“骆沧修,我本想规规矩矩站在你的对立面,可我没想到你居然胆子这么大!
“你最好祈祷我今天你死在这里,不然我一定让你后半生生不如死!”
他对她做的所有事情,一桩桩一件件,都被监控拍下。
那是他自以为能够监视她的保险,同样也是能给他定罪的利器。
“不行!以菱,我不会让你出事!”
死的字眼刺痛了骆沧修,眼看着她越退越危险,骆沧修观察了许久,忍耐不住快步上前,攥住她要自尽的手,下一秒,皮肤传来一阵麻麻的刺痛,血痕顺着他的手背蜿蜒至手腕深处。
不等骆沧修回过神查看伤势,扑通一声。
宋以菱跳河了。
“该死!所有人,全都下去搜!”
伴随着话音落下,他自己也率先跳了下去。
宋以菱没想死,只是身体的燥热让她过于不安,冬季的河水很凉,足够让她保持短暂地头脑清醒了,要是能借着这个机会,直接从河里跑了,该多好。
她自嘲地笑了笑,憋气试图游出搜索圈。
脑海里的思绪很乱,恍惚间她有些感谢王导对她的陷害,不然她也不会意识到学好游泳关键时候能救命。
全身冰凉,手上和颈部的伤口与河水接触,从一开始的疼痛到后来的麻木,花椒树枝从手中脱落,她的力气所剩不多,没办法判断路径,只想尽快靠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