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没有让我受委屈，她是她，你是你，不要混为一谈。你们是单独的个体，不用为她的行为负责。”
“愿愿。”
霍知砚听到这话，坚硬的心慢慢变软。
他不信人心，他被自己的生母抛弃过，对女人一向敬而远之。
纪挽歌和他从小一起长大，他以为她会不一样，也动过娶她的念头，觉得和她生活一辈子应该不会差。
但事实证明，纪挽歌承受不了一点风险，不想付出，只想索取回报。
她甚至都不愿自己主动争取，一直在等他反抗顾家。
发现苗头不对，她立刻去找厉云峰。
他那个时候已经丧失对婚姻的渴望。
无论安排谁嫁给他，只要人品过得去，他都能过下去，不期待，就不会有失望。
但姜晓晓的人品实在太差，他瞧不上，但凡她老实一点，没有那么多坏心思，他都不至于那样试探。
他想打发了姜晓晓，让父亲知道，不是他不娶，而是这世上的女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。
万万没想到，竟然阴差阳错的认识了姜愿。
就像是一束光，强势猛烈的刺入了他黑暗的世界，硬生生撕出了一道口子，迸发出万丈光芒，怎么都抵挡不住。
他的人生还是有了颜色，他的脸上也多了别的情绪。
遇见姜愿，不是她高攀了，而是自己享福了。
他紧紧抱着姜愿，埋首在她的肩窝深处。
“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，就连我自己都不可以。”
“我信你。”
她轻轻拍他的后背，心里揪着疼。
她没想到表面如此光鲜亮丽的霍知砚，内心却这样荒芜。
她不能再任性了，再多给他一点爱吧，就一点点。
……
此刻，霍湘君怒气冲冲的离开了霍氏公馆，转而去了老宅。
顾鸿扬听说她回来了，激动万分，梳妆打扮，看起来精神奕奕。
可到低年级差距摆在那儿，再看到霍湘君的时候，她依旧美丽动人，容貌依旧。
可他真的老了，白发苍苍，身形微微佝偻。
“湘君。”
他叫她名字的时候，声音都是颤抖的。
霍湘君却没有那样激动，反而责备的看着他。
“你到底怎么教育我们儿子的？你到底是不是他的亲爸，你怎么能这样害他？”
“我害他，怎么说？”
顾鸿扬一头雾水。
“你是做生意的，你应该最懂变通。你当初非要讲姜家这门亲，我就不同意，觉得姜家配不上我儿子。可你看重人品，只要人品好，不在乎家世。”
“我和你话不投机半句多，反正儿子给你了，我也没理由管。后面姜晓晓嫁给了你孙子，我以为这事就到此结束，知砚后面会娶一个名门闺秀，为我长长脸。”
“可结果呢，他娶了个什么玩意，那个女人目无尊长，对我大呼小叫，十分不客气！你就让这样的人进门？”
“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，姜愿是个很好的孩子，怎么会目无尊长呢？”
“她就是这么对我的，还能有假。仗着自己年轻漂亮，跟个狐狸精一样，把我儿子迷得团团转！我不管，我不同意这门亲事，你让他们离婚。”
饶是顾鸿扬再喜欢霍湘君，也觉得她此刻的要求有些无礼。
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，儿子幸福是关键，就因为家世不行，就要离婚，实在是太草率了。
“湘君，如果当年我只是个穷小子，你还会和我在一起吗？”
“我在和你聊儿子，你和我提什么当年？况且，没有这种假设，那个时候你就是富可敌国的顾鸿扬！”
霍湘君蹙眉，有些难以理解。
她心里其实有了答案，如果顾鸿扬籍籍无名，她根本不会看上。
有钱了才叫帅大叔，没钱那就叫失忆的中年男人。
她可是霍家的老幺，怎么可能看上这种人。
顾鸿扬抿唇，神色严峻。
良久，他才开口：“这种事我做不来，知砚不是小孩子了，知道自己在做什么。他的婚姻他自己做主。”
“他自己做主？那你当年为什么要为他订婚姜家？既然以前干预，为什么现在不干预？”
“当年是我糊涂，年轻时候不懂事，害了他。好在也没有犯错，他找到了真心喜欢的，我也不用懊悔。这都是缘分使然，现在这样不挺好的吗？你为什么要横插一脚。”
“不好，现在一点都不好。他公开婚讯，我的那些小姐妹都在问我他娶了什么样的女人，我要喝媳妇茶了。要是被她们知道，我的儿媳妇是上不得台面的，那我的面子往哪搁，整个霍家的面子往哪搁？”
霍湘君十分生气。
她一生要强，最好面子，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有人打了她的脸，那比杀了她还难受。
“反正我不会去，我不干这种缺德事。”
顾鸿扬一口回绝，可把霍湘君气得不轻。
“我终于明白他为什么那么不听话了，原来有你这样的好父亲。我是他母亲，我给他生命，我从来没有干涉他，要求他为我做什么，这次他一定要听我的。”
“他想要娶妻生子，我认识不知道多少名门闺秀，到时候任他挑选，他会感激我的。”
说完，霍湘君甩袖离去。
顾鸿扬看着她离去的背影，感觉是那样陌生。
几十年没见，她脾气竟然一点没变。
当年这个脾气秉性，就像是呛口的辣椒一样，年轻的时候谁不喜欢。
可如果这个年纪了，不能只长岁月不长脑子，不通人情世故。
顾鸿扬轻轻叹了一口气，给霍知砚打电话，说了刚刚的谈话。
“你妈很不高兴的走了，估计还会做什么干扰你们小夫妻，你能应付吗？”
“通知霍家，把她带走。”
“霍家要是能管她，也不会让她任性这么多年了。”
“霍夫人是霍夫人，我是我，她没有权利要求我怎么做，就像我当年，也没要求她做个好母亲。”
“如果她真的动了不该动的人，我也不会客气。”
霍知砚的声音是那样斩钉截铁，没有丝毫退步的意思。
顾鸿扬听言，十分欣慰。
“你没有错，保护妻子是一个男人该做的事情。坚持你认为对的事，爸爸永远支持你。”
“父亲，这些年你也辛苦了。不是儿子说你，你当年挑女人的眼光真不行。”
顾鸿扬：“……”
我夸你，你竟然埋汰起我了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