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宁怎么都想不通,靳宴是怎么做到那么从容地欺骗她的。
她跟他提基金会,他抱着她,说不喜欢她掺和这些杂事。
事实上,是早就已经答应苏栩,将整个基金会都交给苏栩主理。
他每天都回家吃饭,睡在她身边,在她看不见的地方,在她苦苦等着他的时候,他或许已经出现在苏栩的家里。
是在家里吗?还是在酒店?
要多亲密,才能沾染她喜欢的味道。
“时小姐,那我们就先走了。”
院长表情复杂地跟她说话,那种闪烁的眼神,让时宁觉得一阵反胃。
苏栩已经转身,却还是回头看了她一眼。
视线相交,时宁面无表情,苏栩微笑淡定,她甚至还对时宁微微点了点头。
“呕——”
时宁干呕出声,赶紧跑去了草丛边。
樊桃吓了一跳,“姐,你没事吧?”
时宁晚餐没吃,腹中空空,什么都吐不出来,然而只是胃部抽搐,比真的呕吐还要难受。
樊桃赶紧去给她买了水,又小心地给她拍背顺气。
“是胃不舒服吗?要不要看看医生?”小姑娘关切地问。
时宁看着草丛,满眼麻木,她摇了摇头,声音干哑,“不用了。”
“那……”
樊桃感觉她状态好差,跟魂被瞬间吸走了一样。
时宁强作镇定,对她道:“我们还得去趟警局。”
“哦,对对。”
樊桃点头,“要不我一个人去吧,姐你不舒服就别去了。”
“没事。”
时宁喝了口水,似乎恢复如常了,苍白的脸色却暴露了她的情绪。
樊桃看着心里直打鼓,不过转念一想,现在就让时宁离开,好像也不太好。
不如晃一晃,说不定人会舒服点。
于是,俩人一起去了警局。
到了警局,做笔录,然后出来,时宁都好好的。
樊桃看她没事,在她家门口跟她道了别。
时宁站在楼道里,安静了很久。
她用力抓了把头发,压制已经在失控边缘的情绪。
外婆就在她身后的屋里,她不敢流露半分崩溃的样子,硬着头皮去跟外婆道了别,这才下楼。
冬夜的风很冷,却比不上她心里的冷。
叫了司机过来,她没在楼下干等,而是沿着马路一直往前走,走到脚下麻木了,大脑被迫清醒,车也出现在了她身后。
回到江南城,靳宴还没回来。
楼下一桌菜,阿姨问她要不要先吃。
时宁摇头,“不用了。”
她脱了外套往楼上走,忽然停下脚步,面色淡淡地叫住阿姨,“帮我倒杯红酒上来,我喝了休息一会儿。”
“哎……好的。”
阿姨觉得不对,也没敢多说。
就靳宴对时宁那个态度,他们早就把时宁当女主人一样看待了。
靳宴九点多才到,进门时,宅子里静悄悄的。
他没当回事,拎着手里的小东西往卧室去。
推开门,室内一片昏暗。
时宁侧身躺在床上,面朝着他这边,床头,放着没喝完的红酒。
难得。
他以为她是兴致起来,随手扯开领带,在她床边坐下。
不等他开口,时宁已经睁开了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