靳宴的办公室和他的书房如出一辙,都是阔朗大气的风格,层高优越,巨大的书桌和装饰架,配着整面的落地窗,将金陵城千年的古韵和富贵尽数揽入怀中。
时宁站在空间的正中央,就像是一个劣质的雕塑,拉低了整个环境的精美度。
不远处,靳宴背对着她,正单手撑着大班台,翻阅一份文件。
他今天穿了件黑衬衫,袖口半卷,布料贴着他的后腰,透着不言而喻的力量感。儒雅气质少了两分,却多了点若有似无的性张力。
时宁没出声。
许久后,靳宴才道:“自己找地方坐。”
她轻轻点头,在一方的沙发上坐下。
靳宴合上文件,让陈朝进来取走。
时宁不知他要做什么,保持着僵硬的动作,一动不动。
察觉到男人的视线落在她脸上,她抬头看去,才发现靳宴单手抄着口袋,端着茶杯,靠在大班台边,静静地看着她。
她下意识低了头。
靳宴问她:“自己找的新工作,还顺利吗?”
他这句“自己找的”,明显带着两分揶揄。
时宁脸上微热,咬了咬唇,说:“顺利。”
“看着是不错。”靳宴点头,又轻飘飘地加了一句:“第一天就加班到深夜。”
时宁:“……”
她知道,他是在嘲笑她不知好歹。
如果跟了他,是他来安排她的工作,这种苦怎么也轮不到她来吃。
时宁不知道,原来,靳教授也是这么小气的。
大晚上叫她上来,就是为了嘲笑她?
她舔了下唇瓣,嘴硬道:“可能是领导器重我吧。”
靳宴挑眉。
“也是。”
时宁抬头,对上他的眼睛,继续说:“您不是也加班嘛,还要应酬,比我可辛苦多了。”
靳宴不语,喝了口茶,意味不明地看着她。
时宁这才想起,她是个“外卖”,上门来还债的,竟然跟债主怄气斗嘴。
她再次垂下了头。
靳宴放下茶杯,没跟她计较。
室内安静下来,时宁没有经验,不知该不该主动。
正犹豫时,靳宴直起了身。
她浑身紧绷了起来。
忽然,敲门声响起。
靳宴按了开门键。
陈朝从外面进来,恭敬提醒:“靳总,时间不早了,林小姐还在酒店等您。”
靳宴应了一声,姿态矜贵。
时宁怔住。
她抬起头,却发现靳宴并没再看她,而是拿起了外套。
快十一点了,林悦珊在酒店等他。
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,在这种时间会发生什么,不言而喻。
那他为什么要叫她上来。
时宁坐在原地,面色茫然。
靳宴直到出门,似乎才想起来她的存在。
他说:“早点休息,明早七点前离开。”
说罢,他开了门离去。
室内,空调呼呼地吹,冷得时宁打了个激灵。
可以不用趴在桌子上睡,明明是好事,可她却高兴不起来。
她有种错觉,仿佛是被中途夺了恩宠的妃子,只能留在原地等着宠幸。
林悦珊典雅高贵的脸在她脑海中闪过,她靠在沙发里,心中猜测,靳宴的酒店套房里,今夜必定是春色无垠,万般放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