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宿的身影如风,不过短短几秒,就立在时幼宜的面前,挡住了时凛的视线。
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。
时凛眉心越发蹙起:“怎么又是你。”
之前和林棉走得近就算了,怎么又和时幼宜缠在一起了?
裴宿很介意:“我怎么了,我不配出现在你家门口?”
时凛面色不改:“不配。”
眼看空气中的火花渐起,时幼宜马上站出来,打破这场无声的硝烟。
“那个小叔,是我不好,是我在酒吧里惹事了,差点被人带走,他是好心送我去医院,又好心送我回家的,你要骂就骂我吧,别骂人家。”
时幼宜有些不好意思。
突然想到什么,连忙卷起袖子,伸到时凛的面前,非常坚定地说:
“而且我已经做过全身检查了,身体状态非常稳,没有任何问题。”
时凛看着她这副模样,把她心里那点小想法捏得透透的。
他伸手,按在时幼宜的脉搏上,听了半晌,才淡淡收回手。
“上楼睡觉去,不许再下来。”
时幼宜:“可是……”
“时幼宜,别让我重复第二遍。”时凛的嗓音沉下来。
时幼宜到底怕他,犹犹豫豫看了裴宿一眼,往里面走去。
走了两步,时凛的声音又响起:“记得吃钙片。”
“哦……”
时幼宜加快脚步,迅速跑了。
她上了楼,刚好遇见林棉穿着睡衣走出来,楼道里昏暗,差点撞上去。
“幼宜?”林棉惊讶,“你怎么才回来,你的手怎么了?”
时幼宜眼前一亮,上前求助:“小婶婶,那个姓裴的帅哥在咱家门口呢,我小叔对他很不友好,你快去管管他。”
姓裴的帅哥?
林棉问道:“裴宿?”
“对,他好像是叫这个名字。”
林棉调转方向,往楼下走:“我下去看看。”
目送林棉下楼了,时幼宜这才松了一口气。
她小叔最听老婆的话了,她搞不了时凛,她小婶婶还搞不过吗?
楼下,时凛盯着裴宿,态度冷冷淡淡:“怎么,还不打算走,想要我请你进来坐坐?”
“谁稀罕坐你家沙发,跟防贼似的!”裴宿冷哼了一声,却没有要走的打算,他墨迹了一会儿,突然问道:“她真有那个什么免疫病?”
时凛瞥他一眼:“你打听这个干什么,跟你没关系。”
“好歹相识一场,我还不能问问?”
“你没必要知道。”
裴宿话痨上来了,一连串问个不停:“你不是她小叔吗,你侄女都病成那样了你也不管,还让她去酒吧玩,你还是个医生呢,开着生物医药公司,她都活不长了你怎么不想想办法,找人研究药啊,给她治啊,就这么放弃了吗……你们时家到底行不行。”
“砰!”
时凛把门关上了。
世界彻底安静。
身后,林棉穿着单薄的睡衣站在楼梯口,嗓音懵懵的。
“你们刚才在说什么?”
时凛看到她,两步走过去,捞起沙发上的毯子裹在她身上。
“没什么,接一下幼宜。”时凛的嗓音温和下来,“怎么不睡了,我把你吵醒了?”
林棉摇摇头:“做了个噩梦,醒来没看见你,有点慌。”
时凛揽住她的肩膀:“我什么时候都在,不要怕。”
林棉顺势窝在他怀里,嗓音哑哑的。
“嗯。”
“上楼,陪你睡觉。”
……
门外,裴宿被强行闭麦,撞了一鼻子灰,整个人都燥燥的。
“嗡嗡——”
手机正好震动起来。
他接起电话,那边就传来姜邑的声音,夹杂着混乱的音乐声。
“说好的陪我喝酒,你人呢?不管我了?”
裴宿心情不太好,直接回了一句:“自己喝吧,喝死拉倒。”
姜邑:“???”
裴宿挂了电话,回到车上,余光一扫,就瞥见副驾驶上落了个什么东西。
他拿起来看了一眼。
上面是个纪念本,小动物协会爱心公益捐款:十万块。
右下角写着一个清秀的名字,时幼宜。
原来前两天协会群里说的那个一口气捐了十万块的“小富婆”,是她啊?
裴宿的桃花眼怔了怔。
还挺有爱心的。
都是姓时的,她倒是比她小叔讨喜多了。
第二天一早,林棉和时凛踏上旅程,陈让欢心喜气地开着车送他们去机场。
同一时间,时幼宜被家里派来的一群保镖接走了。
她试图反抗,被她爹直接塞进车里,没有商量的余地。
飞机起飞,稳稳爬升。
窗外是层层叠叠的云海,偶尔有几片蓝天。
林棉望着外面,记忆回到四年前。
那时她第一次坐飞机,紧张,期待,拘谨,兴奋,那时身边就是他。
时间如梭,恍如隔世。
她低头,望着两人十指紧扣的手,心头一阵悸动。
“困了就睡一会儿。”
耳边传来时凛的嗓音,带着低沉与温柔。
林棉靠在他的肩上,眼里流光溢彩:“不困,只是觉得人生短暂,要珍惜当下,每一秒都弥足珍贵。”
时凛环住她,往怀里摁了几分。
“嗯,听老婆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