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开门,小猫胖乎乎的身子就从里面蹿出来,看到他俩的出现,它矜持地过来“喵”了几声。
虽然态度高冷,但尾巴竖得高高的,出卖了它内心的雀跃。
林棉忍俊不禁,蹲下去摸了它两把。
小猫又配合地“喵”了一声。
“总算是把它养熟了,开着门都不跑了。”
林棉有些小得意地看向时凛:“时先生,白眼狼的称呼可以收回了吧?”
时凛唇角翘起:“你这是在说它,还是说你自己?”
“你猜猜看。”
林棉眨了眨眼睛,关上门,转身走进浴室。
“好累,我去洗澡,时先生慢慢想。”
时凛:“……”
他抬步想跟过去,手机“叮”了一声,弹出一条短信。
是陈让的,需要某件资料。
时凛脚步一转,去了书房。
将资料翻出来拍了几张照片,给陈让发了过去。
他收起资料,余光一瞥,看到了林棉放在柜子里的一个小盒子。
很眼熟。
是她上次从林家带出来的。
时凛随手打开,里面红灿灿一片,是她从小到大的上学荣誉证书。
厚厚一沓,整整齐齐地摆放着。
最底下还有两个绘图本,上面画满了各种各样的建筑线条图。
是她曾经的练习本。
时凛一页一页翻过去,从第一页,到最后一页。
每一张图都有进步,看得出她的认真和努力。
直到最后一页的右下角,用黑笔写了几个字。
一笔一画,字迹清秀干净。
【林棉,加油。】
时凛望着那些字,心底微动。
有什么东西被轻易触动了。
从开始到现在,卖卵,逼嫁,被骗,盖楼,修补大厦……一步一步。
他就这样看着她一步步从泥潭里爬出来,艰难地,努力的,像野草一样坚韧地破土,成长,变成参天大树。
时凛的目光,一点点的深暗。
“咔嗒。”
书房门被推开,林棉穿着宽松的睡衣走了进来。
看到自己的证书,她不解道:“你看这个干什么?”
“刚才瞥见了,就拿出来看看。”
时凛摸着那些证书上的名字,低低自语。
“我们棉棉很优秀,是棵好苗子。”
林棉笑了:“你怎么也说这话,我现在听到“好苗子”这三个字就有心理阴影,我还是安安分分,踏踏实实盖楼吧。”
时凛动作轻柔地把她的证书一一装进去。
比林棉还要爱惜。
“都是你的羽毛,挺好的。”
林棉失笑:“什么羽毛,都是我曾经吃过的苦,以前家里穷,我没有房间,就在天寒地冻里捏着笔绘图,如果冻僵的手都能画出流畅的线条,就说明我练成了。”
看到时凛略心疼的神色。
林棉止住话题,换上一抹温暖的笑。
“不过这些都过去了,用所有的苦难经历换来一个时先生,是我的运气。”
她仰头看向他:“以后会越来越好的,是吧?”
时凛点头,喉结轻滚。
“是。”
以后,会越来越好。
舟车劳顿,两个人都累了。
吃过饭后,林棉早早去睡了。
等她睡着,时凛准备关灯,床头柜上的手机“嗡嗡”震动起来。
屏幕上是一个陌生的号码。
时凛拿起手机,下了床,出去阳台接电话。
“哪位。”
手机那端静了一瞬,随即传来一道不紧不慢地,略带威严的嗓音。
“时凛,好久不见。”
时凛眼眸眯了下,精准地猜出他的身份。
“汪领导。”
“果然还是小时候那副冷静聪明的样子,这么多年了,你也没变一变。”
时凛关上阳台的门,将自己隔绝在主卧之外。
嗓音冷淡微凉。
“说正事。”
汪豫山在那头轻笑,音调带了些意气风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