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栀得知自己怀孕后,在房中静坐了一下午,直到傍晚才出来。
既然怀上了,那她便生下来,她会像阿娘一样爱护自己的孩子。
青玉还以为她是出了什么事情,一个下午都没出来过,这会儿见她终于走了出来,忙上前询问:“阿妹,你在屋里待了半日,可是遇上了什么事情?”
南栀笑着看向她,平静说道:“阿姐,不必担忧我,我没事,不过是突然发觉自己怀孕,一时震惊没缓和过来罢了。”
青玉一听这话,当即愣在原地,惊得好半晌没反应过来,等她回过神后惊喜出声:“阿妹,你怀孕了?”
南栀此时已经恢复了淡定,说得轻松:“是,阿姐,我打算生下来,既然怀上了,那便说明我与他之间有缘分。”
青玉陷入了狂喜之中,激动地看着她肚子笑得有些合不拢嘴:“那我岂不是要当姨母了?”
南栀笑着打趣她:“阿姐,你这反应比我还高兴呢。”
青玉连连点头,随后想到了什么,脸上的笑意收敛了几分,“阿妹,你可要让陛下知晓?”
南栀稍加思索后回她:“左右也瞒不过他,再过两月我肚子便会显怀,到时候便回去吧。”
转眼间又过去了两月,她和青玉回了一趟白石村看望了石大丫她们,见她们过得安好后才回到了京中。
此时已经进入了七月份,夏季穿得单薄,她怀孕已近五个月,肚子逐渐显怀,已经不大好遮掩。
她知晓沈淮序暗中派了人护着自己,她怀孕的消息已经瞒不住他。
刚回到京中,沈淮序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她房子门口,正翘首以盼地等着她。
他见到南栀从马车上下来的那一刻,面上难掩激动的喜色,迫不及待上前,动作小心轻柔地扶着她下马车。
“栀栀,你总算是回来了!”他满脸雀跃,没抑制住心中的喜悦,欣喜若狂地抱住她。
从半个月前得知她怀孕时,他便陷入看巨大的惊喜当中,恨不得亲自去接她回来,只是他到底是克制住了。
如今亲眼看到她回来,一颗空荡荡的心总算是得以填满。
南栀从他怀中退了出来,难得对他露出了个笑容,“先进去吧。”
“栀栀,你如今怀孕了,得小心些。”沈淮序克制着自己的情绪,牵着她一起走了进去。
南栀没抽出手,随了他去,待进到里面坐下后,沈淮序便正色道:“栀栀,你怀了身孕,住在宫外多有不便,不如同我一起回宫可好?”
“若是有人别有用心,我怕防不胜防,万一出现什么意外......”
南栀眼皮一抬,清冷的眸中没有一丝波动,笑得有些温柔:“阿序,不如我带着孩子离开这里如何?”
沈淮序闻言,还想继续劝说的话咽回了肚子里,转而改口说道:“栀栀,你不愿便作罢。”
南栀站起身走到门前,她背对沈淮序,望着外面广阔无垠的天空盈盈一笑,炙热的光芒照在她莹白的脸上,圣洁动人。
“阿序,维持眼下这样的情况便很好。”
“我明白了。”
沈淮序敛下眼底的落寞走到她身后,伸出双手从背后环抱着她,手轻放在她略微圆滚的肚子上,小心翼翼摸了摸。
蓦地,他察觉到南栀的肚子微微动了一下,眼底的落寞消散,转而惊喜出声:“栀栀,他动了!”
沈淮序从未体验过这种感觉,只觉得新奇又有些兴奋,激动得他血液沸腾。
“这就是我的孩子吗?”
他和栀栀的孩子?
沈淮序一想到这,嘴角咧开,他忙拉着南栀走到椅子上坐下,生怕累着了她。
“栀栀,你坐着,我听母后说女子怀孕不易,你可有难受?”
南栀摇了摇头,她缓缓垂下头望着自己的肚子,神色温柔,眼中的爱意难掩,身上开始隐隐散发出母性的光辉。
她怀孕到现在,也没出现孕吐,跟平日没什么差别,只是比往日更嗜睡了些。
南栀刚这般想着,她便忍不住抬起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,困意袭来。
“阿序,我有些困了。”
沈淮序立马会意,起身扶着她往床前走去,“我扶着你去休息会儿。”
这日过后,沈淮序来南栀这里便越发勤了些,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。
眼看着日子一天天过去,南栀的肚子越来越大,她尚且跟个没事人似的,该吃吃,该睡睡,心态摆正。
沈淮序却又忍不住开始担忧,自古女子生产艰难,稍有不慎便会失了性命。
南栀见他心神不宁的模样,便安慰他:“阿序,师父都说我这一胎稳,不会出什么问题,你莫要担忧。”
转眼间又到了十二月份,此时已经临近南栀生产的日子,沈淮序索性便直接在她这边住了下来,生怕一个不及时没能赶到她身旁。
天气越发寒冷,雪已经连着下了几日不停,外面被皑皑白雪覆盖,到处都是雪白一片,就连树木都是银装素裹。
就在十二月十一这日晚上,南栀的羊水破了。
睡到半夜时她忽然惊醒,察觉到身下传来的异样,她睁开眼冷静地喊了一声沈淮序:“阿序,我要生了。”
沈淮序猛然睁开双眼,双眸浮现紧张,焦急问她:“栀栀,可有哪里不适?你等着我去喊人进来。”
他慌忙朝着外面走去,故作镇定喊道:“来人,去把太医和产婆喊过来!”
无人知晓,他袖下的手在颤抖。
宁静的夜晚被打破,南栀的院子里灯火通明,上上下下围满了一圈人影。
外面的雪仍旧在下,里面时不时传来一阵阵呼痛声。
沈淮序站在雪地里,迎着风雪想要让自己冷静些,只是听着里面不断传来令人揪心的叫声,他急得来回踱步。
里面的南栀痛得满头大汗,嗓子喊得逐渐嘶哑,
沈淮序再是顾不上,作势便要进去。
只是他刚跨进门口,便有人劝说他:“陛下,您产房血气重,怕冲撞了您,您不能进去。”
沈淮序顾不上这些,他一个冷眼扫了过去,想要劝说的人被吓得闭上了嘴。
他终是不管不顾冲了进去守在她床前,死死握着她的手,满眼心疼恨不得替她受过。
“栀栀,你和孩子定会平安无事的。”
南栀累得满头大汗,身下传来撕裂般的剧痛疼得她几近昏厥。
“夫人,您再使点劲!孩子的头出来了!”产婆紧张的声音里难掩激动。
“夫人,您再加把劲!就快了!”
南栀疼得面色泛白,双拳紧握咬着牙拼尽全力,随着产婆的节奏使劲。
雪停了。
晨曦微露,朝阳缓缓升起,霞光突破云层伴随着旭日而出,耀眼的光芒照射大地驱散了黑夜,昏暗的天色逐渐明亮起来。
产婆激动的声音传来:“生了!生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