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些本该是都属于你的,你甘心吗?”
“妈!”沈兮悦猛地出声打断她,“能不能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下?”
沈母见好就收,离开前不忘留下一句:“你可要好好想清楚,究竟要不要出国。”
病房安静下来后,脑子里的针扎感更重了。
沈兮悦拿起手机打开通讯录,眼神直勾勾地定在厉霆西的名字那一行,食指反复犹豫,最终还是没有拨出去。
她想亲口从厉霆西嘴里听到否定的答案,可又更害怕这一切都是真的,尽管她心里或许早就已经有了答案。
沈兮悦无意识地将右手拿到嘴边,神经质地开始啃自己的指甲,直到啃到了肉,她痛呼一声,回过神怔愣地望着自己被啃得参差不齐的指甲。
她这是在做什么?她在决定和厉霆西离婚的时候,不是就已经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吗?厉霆西就算结婚也没有义务知会她这个名义上的前妻。
心下是这样告诉自己的,可沈兮悦胸口的窒闷感更重了,她现在急需要透口气。
沈兮悦抬头看了眼在她的强烈要求下被拉上的窗帘,又看向自己的右腿,咬了咬牙,两只手支撑在床上。
好不容易左腿落了地,她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薄汗。
以往都是沈母搀扶她下床的,一个人做起来比她想象中还要困难得多。
沈兮悦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右腿从病床上轻轻托起,然后慢慢移下来,离窗户不过几米远,她却杵着拐杖用了快三分钟才挪过去。
右腿传来的细细密密像是被千万只虫子钻咬的痛觉让她倍受煎熬,不过比起刚动完手术那一阵已经好很多了。
讽刺的是,医生告诉她,这样的痛觉日后会逐渐减缓,等到不痛的那一刻......她就会变成一个半瘫。
沈兮悦看了眼自己的右腿,眼底浮现出一抹不甘,为了证明自己可以,她一只手撑在拐杖上,然后伸出另一只手将窗帘扯开,打开窗户锁扣后推了下窗户,没推动。
她咬了咬嘴唇,不信邪,加大了力度,撑着拐杖的手已经泛起青紫,窗户总算被推开。
沈兮悦舒了口气,像是全然没意识到自己的手和腿都在细微地打颤,然而就在扭过身准备折返回病床上的时候,她一时没扶稳被拐杖给拌了一下,唯一能受力的左腿支撑不住,整个人往前摔了下去。
“啊!”沈兮悦只来得及护住自己的头部,摔下去的时候右腿被撞了一下,痛觉成倍地袭上来,她甚至错觉回到了被车轮胎从腿上轧过去的那一刻。
滚烫的泪水瞬间将手臂打湿,滴到地上依稀听得见“啪嗒”声。
沈兮悦痛得五官都扭曲成了一团,缓了一会儿,翻过身来,两只手颤颤巍巍地掀开右边的裤腿。
只看了一眼,丑陋狰狞的一团让她触电一样惊惧厌恶地将裤腿立刻放了下去。
先前做的所有心理建设在这一刻轰然崩塌。
沈兮悦痛苦地抱住自己的脑袋,两只手陷进披散着的头发间,自残式地揪紧:“不,这怎么可能是我的腿?”
眼泪瞬间糊了满脸,这是她出事以后头一次清醒地意识到,她是真的已经彻底废了。
“为什么?为什么偏偏是我呢?我究竟做错了什么?”她痛苦地以拳捶地,哭到嗓子都沙哑了。
不该是这样的,她变成这样都是因为苏又灵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