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表情十分严肃，仿佛在对待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一样，阮知柚看他左手拿着手机在看着什么，右手还拿着这个温度计，要测量牛奶的温度。
而小桑果就看着他的背影，咧着嘴笑。
阮知柚看了眼小桑果，抬腿直接过去，将牛奶从裴宴手上拿过来，然后动作麻利的去加热，再喂给小桑果。
裴宴看着她娴熟的动作，迟疑了下还是解释道：“网上说牛奶不能超过60度，我想用温度计测量一下。”
小桑果已经抱着奶瓶喝了起来，阮知柚径直去厨房给自己弄了杯咖啡：“一会我要去公司，我也会叫阿姨过来照顾。”
她的意思就是，裴宴可以走了。
裴宴停顿片刻，点头道：“好。”
阮知柚吃完早饭联系了阿姨，结果被告知阿姨去度假了，因为她和阿姨约定的是周末不工作。
阮知柚看着小桑果很纠结，阮厌刚刚打电话过来，就是为了通知她有个项目需要立即去处理。
似乎看出她的为难，裴宴放下刀叉，低声道：“我可以等你回来再走。”
阮知柚看着他，眼神有些怀疑。
裴宴脸上飞快的划过一抹苦涩：“我也是她爸爸……”
他话说到一半，似乎又觉得自己说错了话，下意识看了阮知柚一眼。
阮知柚眉心跳了下，但也没有特别大的反应，小桑果是裴宴的女儿，这是铁打的事实。
裴宴漆黑的瞳孔看着她，眸光深邃幽静，好一会他才说道：“有些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解释，你说的没错，是我瞒着你，我是混蛋，可是我能和你保证，我知道小桑葚的存在时，比谁都高兴，我也没有一刻想过要伤害你们。”
裴宴声音缓慢，他很少和人解释什么，但现在对着阮知柚不信任的眼神，只觉得像是被人堵着气管，连呼吸都艰难。
“在津南的时候，我不知道他会对你动手，我也不知道他会用我的名字去签那样的同意书……”
裴宴想起被送到手上那张手术同意书上面，明晃晃写着的他的名字，就觉得难受到不行。
他自己看到那样的东西时都觉得愤怒和惊慌，更遑论阮知柚当时被骗到那里面，又会是什么样的反应。
他闭了闭眼，呼吸急促了一点，“我从来没想过对你做那样的事，阮知柚，你信我。”
阮知柚没说话，裴宴看着她，屋子里只能听到小桑果哼哼唧唧的声音。
好一会，阮知柚才起身，她垂下睫毛，挡住了自己心里的慌乱。
津南医院的事，她一辈子都不想提起。
她没有看裴宴，只说：“你戴上口罩再接触她，不要把感冒传染给她。”
她说完就出了门，只是还不忘丢下一句：“我很快就回来。”
阮知柚一走，裴宴在桌子旁边坐了好一会才有动作，她仰头舒了口气。
没事。
他还有机会和她解释。
他还有机会……
小桑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，她和裴宴一起待了一段时间，也不认生了，喝完奶就指挥裴宴过去收奶瓶。
裴宴看着这张和自己相似的脸，总觉得奇妙。
只是下一秒，他又想到阮知柚怀着孕都还要受那些委屈，而且还得自己一个人跑到南城生孩子，他心口就是一阵抽痛。
裴宴在小桑果旁边坐下，他看着自己女儿那软乎乎的脸，眼神逐渐柔软起来：“小桑葚，妈妈现在是不是很生气？”
小桑果看着他，口齿不清的说：“果果，果果。”
裴宴一顿，随机耐心教她：“是爸爸，不是哥哥。”
小桑果：“果果。”
裴宴：“是爸爸。”
小桑果：“果果。”
裴宴：“爸爸，要叫爸爸。”
裴宴：“……”
齐颂打电话过来的时候，裴宴正在看着小桑果在地毯上爬来爬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