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在调情吗？”
一句话，不咸不淡，不轻不重，不似调侃，也不似打趣！好似就是随口一问。
姜小猫揉揉自己被撞疼的鼻子没说话。
而姜小猫这不承认也不否认的态度，在容璟看来就是默认。
在撞到时，自然扶在她腰上的手微微动了动。其实，何必探究呢？直接掐死岂不是能更快解决问题。
这样口蜜腹剑，言而无信的奴婢留着做甚？还说要守他十年，结果‘他’尸骨未寒，她就准备欢喜嫁人了。如此，不处死，还留着她给楚子墨生崽儿吗？
“九爷，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？青风不是说你至少还要两天吗？”楚子墨看到容璟，愣了一下，随着直白问道。
容璟听了，看姜小猫一眼，眼底翻涌完全隐于下，淡淡道，“青风传信过去，说你马上要成亲了。未免错过这桩喜事，我特提早回来看看。”
听言，楚子墨摸摸鼻子，不自在了一下，随着又笑了，抬脚走过来，“这件事突然我还真不知道怎么说。那个，还是先吃饭吧！吃着我慢慢给你说。”说着，看向姜小猫，一抬手，“姜小猫，走，跟爷一起买菜去。”
“是。”姜小猫拉下容璟放在她腰间的大手，随着楚子墨往买菜的地方走去。
容璟站在原地，看着并肩而行的两道身影，手指动了动。嗯，极好！从针锋相对，你死我活。到现在已经开始夫唱妇随了！如此，离相亲相爱还远吗？
“九爷，出事了！”墨文看着容璟，满脸愁苦。
“嗯，是出事儿了，出了桩喜事。”
墨文听了，差点哭了，“九爷，您就别说笑了，这哪里是喜事儿，这完全是劫数呀！大爷的脾气您是知道的，如果小侯爷真的把姜小猫带回去了。那……大爷非打断属下的腿不可。”
本来，大爷对小侯爷已是处处看不惯，父子俩的关系已经是够差了。如果世子再娶了姜小猫，一个在大爷眼里处处上不得台面，一个连府里奴婢都不如的市井丫头……这一个侯爷夫人娶回去，父子俩非直接决裂不可。
只是，虎毒不食子，大爷不能弄死世子这个儿子。那么，就只能弄残他这个‘无能’的下属。不然，心里的火气该往那里发泄？总是要有个出气筒。
看看墨文愁苦的脸，容璟凉凉淡淡道，“既然如此，就好好跟着，好好看着吧！别让你家小侯爷把生米给做成熟饭了。到时候，你断的可就不止是腿了。”容璟说完，转身大步离开。
墨文苦笑一声，大步跟上。此时，墨文以为九爷的话只是善意的提醒。直到以后才知道，这哪里是提醒，分明是直白的威胁。可怜他现在不明真相，心里还默默感激着。
这一边，波涛暗涌。另一边，也一点不平静！
***
“姜大壮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？”杜老太看着姜大壮，厉声道。
刚才楚子墨的话，杜老太听的很清楚。孙招娣会被放出来，是姜小猫求了楚公子。而这很不正常。
因为，小猫根本就不知道县府去村里逮人的事，更不知道孙招娣被县府大人带走了。如此，她又怎么可能想到去救人。所以，定然是有人跟她说了什么。
听到杜老太的问话，姜大壮知道瞒不住，如实的说了，“是我求小猫姜小猫帮忙了。”
“只有你一个吗？你娘就什么都不知道？”
“是！”
啪！
杜老太拍桌而起，盯着姜大壮，沉声道，“姜大壮，你是不是也以为我现在年纪大了，也可以随便忽悠了？”
姜大壮面皮紧了紧。
杜老太冷哼一声，沉冷道，“昨天明明是你娘让人带话给我，说家里有事让我回去的。可是我回去了，家里根本什么事儿都没有。而你跟你娘，那个时候都不在家是不是来这里了？让我回家根本就是故意把我支走的是不是？”
“奶奶……”
“说，你娘都跟小猫说什么了？”
自从姜小猫被按上克夫的名头，周氏对小猫就开始躲着，心里开始不喜了。如此，这次主动过来开口求小猫，说的都是好听话吗？真的没有携恩索报吗？
姜大壮低头。
“你不说是吗？好，我回去问你娘也是一样。”杜老太说着，抬脚就要往外走去。
“奶奶……”姜大壮伸手拉住杜老太，刚欲说话，一道声音传来。
“老夫人，如果是想只知道这事儿的话。那，老奴是知道的。”
闻言，杜老太转头，看齐嬷嬷走进来。
“昨天，姜公子和他母亲跟姜姑娘说的话，我刚好都听到了。如果老夫人想知道，老奴可以说于你听。”
杜老太点头，深吸一口气，“劳烦你了。”
“不敢当！”不走心的客套一句，齐嬷嬷对着杜老太，将昨天周氏说的话，一五一十如实的叙述了一遍。
齐嬷嬷说完，姜大壮埋首，已是看都不敢看杜老太的脸色。
杜老太坐在椅子上，僵着一张脸，好一会儿没吱声。
就在齐嬷嬷怀疑，杜老太是不是睁着眼睛晕过去的时候，杜老太出声了，“姜大壮！”开口，声音有些干涩。
姜大壮抬头，“奶奶……”刚开口。
啪！
一巴掌落在脸上。
那响亮的一声，用了十分的力道。
虽没挨到自己脸上，可齐嬷嬷只是听着，都觉得腮帮子发疼。而姜大壮脑袋嗡了一声，眼前黑了一下，只感脸颊灼灼发热，胀痛。
“你说小猫对你有救命之恩，你说你想报答她，你说该护着她的时候你一定会拼力护着她的。可现在，你就是这么报答她的？你就是这么护着她的吗？”杜老太连怒吼他的力气都没有，只是平静质问道。
说着，干涩苍老的眼睛溢出一抹水色，定定望着姜大壮，声音带着丝丝颤意，“你知不知道小猫是怎么将我救出来？！是用命，是豁出了她自己的命才把我从牢里救出来的！”
说着，那抹湿意顺着苍老的脸颊滑下，声音愈发不稳，激动，怒吼，“而现在，你为了孙招娣那一个口舌不善，一个抹黑她，向她泼脏水的恶毒丫头，你也要她拿命去跟人拼一次吗？姜大壮，你哪里来的那么大脸，你哪里来的资格敢那么要求她！”
看着一直泼辣，强悍的奶奶突然这样。再听她那些话，姜大壮噗通在地上跪下，“奶奶，我错了，我做错了！”
“你是错了，只是这错你不该向我认，该向小猫认。不过，小猫她应该也不稀罕吧！”
杜老太垂眸，看着跪在地上的人，面无表情道，“绝情的话你娘既然都已经说过了。那么，你也记着吧！小猫从此跟你们家再没关系。她不再是你的妹妹，也不再是你家的女儿。从今天起，她就只是我的孙女！”
杜老太吸一口气，咽下那股酸涩，沉沉道，“现在，我以小猫奶奶的身份警告你。从此以后，你还有你娘，再不要出现在小猫面前。不然，不要怪我心狠。我虽不能把你们怎么着。但，让你爹休了周氏我还是做得到的。”
闻言，姜大壮豁然抬头，眼眸瞪大，满眼的惊骇，不敢置信。
只是这震惊，在看到杜老太眼中的失望和沉凉后，默然消散了。是呀，自家奶奶什么性子，他是最清楚的。现在，他和他娘做出这样的事，在他奶奶这里确实是难以原谅的。所以，刚才那个‘休’字，她既然说出来了，就一定能做得出。
“你走吧！以后不要再来这里。”
姜大壮起身，默默离开。
杜老太抹一下眼睛，抬脚往姜小猫住的屋子走去。
齐嬷嬷站在原地，一时心情有些复杂。护犊子的人她见过不少，可像杜老太这样一点不护亲孙，只讲道理的确实没见过。
杜老太也护犊子，对姜家所有人都在努力护着。可这一次……
小猫是如何将她救出来的，她不说，可那位楚公子说了。所以，杜老太该知道的都知道了。所以，她就是偏心小猫了，就是偏心了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