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不长头发。”顾轻舟道,“应该说,她是一年前掉了头发之后,就再也不长了。”
颜洛水更震惊。
回想一下,陈桑桑总是戴顶帽子,吃饭的时候都不会摘下来。
帽子底下,有几缕柔顺的头发。
如今想来,只怕是假发了。
“这是什么病啊?”颜洛水问。
顾轻舟道:“脱发一般跟精血有关,每个人的情况不同,病因就完全不相似。我还没有给陈桑桑把脉,具体说不好。看她的脸色,应该是肌膜不固,头上的毛孔不自然张扩,导致无法滋养发根。”
她看出陈桑桑的问题,同时也明白,陈桑桑肯定不愿意长年累月的戴帽子。
当时,顾轻舟走到桑桑身边,悄声问她:“桑桑,你想不想你姆妈同意你摘掉帽子?”
这一句,一下子就进了陈桑桑的心里。
其他人都不知道陈桑桑戴帽子的目的,还以为是为了好看。
殊不知,陈桑桑常为此闹脾气。
顾轻舟的一句话,顿时就抓住了陈桑桑的心,她吃惊看着她。
“我们去旁边说,好不好?我教你一个方法,你姆妈以后就不会再逼迫你戴帽子啦。”顾轻舟当时这样说。
陈桑桑立马就跟着她走了。
她们俩在旁边,顾轻舟说了些病状,比如陈桑桑的头皮到了夜里会很痒等,得到了陈桑桑的信任。
再后来,陈桑桑把陈三太太请到了顾轻舟身边。
顾轻舟的话,陈三太太一开始是不信的:“你才多大啊?你怎么会医术?”
陈三太太怀疑,顾轻舟是并非诊断,而是套到了桑桑的话。
顾轻舟却跟她解释了再三。
最后,陈三太太将信将疑。
顾轻舟对陈三太太道:“你给您两个地址,您派人去问问,是不是有个顾小姐去给他们治病了,就知道我的医术了。”
她治好过赵家的老爷、救活过李家的少爷。
这两个医案,说出去可能像传奇。
陈三太太派人去打听,也许对顾轻舟的信任就增加。
“头上的疾病,不像身体其他方面可以遮掩。陈桑桑那么漂亮,总不能一辈子戴帽子吧?总要面对的。
陈三太太为了此事,只怕没少忧愁。只怕是五分的信任,她也会找我去看看的。能治好桑桑,我也算积德了。”顾轻舟这样告诉颜洛水的。
颜洛水点点头,深以为然。
“再尊贵的人,也有旁人无法想象的痛苦。”颜洛水突然很感慨。
顾轻舟点点头。
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痛苦,也许外人永远不知道。一个人多么耀目,他背后的阴影就有多么浓郁。
“若是遇不到你,桑桑怎么办呢?”颜洛水又道,“轻舟,你要明白,这个世上神医简直比遇鬼还难!”
顾轻舟忍不住笑喷。
这是什么比喻?
颜洛水却很严肃,说:“我认真的,我姆妈生病那两年,我深有体会。普通的病人,永远不会感激医者,甚至怪他们赚钱了。只有疑难杂症,一次次求医失败,一次次丧失希望,才知道神医多么难能可贵!
我们家,也算是有点权势了,当初我姆妈生病,多少名医登门都无济于事,那时候我们都觉得,事情无法更改了,都绝望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