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见阳光透过窗纱打在他脸上,把他照得眉目如画,但眼底却是一片凌厉寒芒。
沈玉若有所思,“难不成,殿下与他之间,还有些过节?”
她也收了吊儿郎当的心思,认真起来。
毕竟,姜七夜这些年在瀛洲,也没少被人欺辱,看他这个眼神,多半是想起了不好的事情。
她也没有戳人伤疤的癖好。
男人闻言,眼神幽如深渊,道,“我给你讲个事吧。”
沈玉点点头,没说话。
只是默默倒了一杯茶,送到了他手边。
姜七夜端起茶喝了一口,眼尾余光不禁多看她一眼,见她面容端肃眼神清澈,心头不禁微微一动。
他不得不说,沈玉这个人是值得交的。
她对人打心底里有种尊重。
一时间,竟是生了一丝丝英雄相见的惺惺相惜,将那见不得光的故事翻新出来,道,“原本的萧丞相早就死了,眼前你们看到的这个,不过是个冒牌货,他原本就是九黎来的,指望他能念谁的好?”
“你说什么?”
沈玉惊得瞪大眼睛,手上一抖差点把茶壶打翻。
“难得见沈三姑娘失态。”
姜七夜端起茶盏喝了口,这才慢条斯理道,“那原本的萧丞相,早在皇帝登基之前,便已经死了。现如今这个么!”
他“呵”了一声,“他原本就是元晁的人,当年若非元晁大势已去,也绝不会轻易罢休。”
“再说那元晁,你以为他真的就那么清白吗?”
“当年姜曌的确不是个东西,可是外人不知,元晁其实曾有机会救走随明珠的,但是他选择了放弃,只等随明珠为他守节被虐死,他才借着这个名义揭竿而起!”
“......”
沈玉听得瞪大眼睛,“这真的假的?你从哪儿知道的这些事情?”
姜七夜的年纪,也就和战云枭差不多。
这些事情,北齐可没人知道。
便是沈缙那边,恐怕也都被蒙在鼓里。
这个姜七夜,他是不是知道的事情太多了?
姜七夜闻言,瞥了她一眼,道,“沈三姑娘若是知道,我这无忧客栈四百年前,便开在了北齐,你便不会再怀疑这事儿了。”
“本殿来北齐当质子时,北齐早就有了我们的人。”
“......”
沈玉四下一扫,看着这里古董级别的装饰物,难免唏嘘,“我知道无忧客栈是百年老字号,却不知道它是东临的老字号,还以为是你来之后,收买了这里的掌柜......”
她可真是低估了姜七夜。
这男人了不得。
于是又问,“那照着你这个说法,岂不是说元晁原本就想当皇帝,随意才舍弃了随明珠?却在外人面前装得痛失爱妻颜面扫地,才与姜氏皇族翻了脸?”
那样,岂不是说当年沈战两家,都被元晁给玩了?
沈玉心惊胆战。
她原以为,只有皇帝是沈战两家的仇人,可现在看来,那元晁分明也不是省油的灯......
北齐,绝不能落在东方离手上!
沈玉心下翻起了惊涛骇浪,便听姜七夜讽刺道,“他可比元宸会演多了。当年,姜曌第一次盯上随明珠,是元家老太君的寿宴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