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这个丫头......”
沈玉失笑,想着今天出去也不干别的,便妥协道,“行行行,你跟着吧,我算是说不过你。”
月桂喜笑颜开,拉着她的手臂就出门,“就该这样,松露姐姐和紫苏姐姐都陪你有一阵子了,檀香正在和白七谈情说爱呢,奴婢陪你去正合适。”
沈玉看向她,却见她撒娇道,“你总要雨露均沾,不能把奴婢一个人落下。”
沈玉失笑,“你这话说得,我又不是男人,还雨露均沾......”
“等你们都嫁出去,有了心上人......”
话到一半被这丫头打断,道,“我才不要什么心上人,韶华苑多好啊,我就要留在这里,让姑娘养一辈子。”
沈玉无奈,“那随你便,反正我不在府上,韶华苑也就你们四个丫鬟,怎么舒服怎么过。”
都是待她好的人,她当然不吝啬把最好的都给她们。
主仆两人一边说话,一边穿街过巷,快天黑时到了青柳巷。
一进门,小石头就迎上来了,“沈玉姐姐,师父在里面等你好久了!”
沈玉点头,留下檀香,“你和小石头玩吧,我去找师父有些事情。”
月桂见小石头年纪小,又瘦巴巴,干脆道,“小弟弟,我家姑娘有事要办,咱们留着也没用,我带你去对面吃好的去!”
小石子点点头,随她走了。
沈玉笑了一声,关上门转身进屋。
雪叟在窗户边上坐着,和往常一样拿着个大烟锅子,吧嗒吧嗒抽旱烟,灰白色的烟雾缭绕而上,让他的脸显得不甚清晰,却让沈玉感觉到一种更为暗黑、诡异、深邃疼痛的东西。
她在门口愣了一下,而后上前扑通跪地,“师父,徒儿回来了。”
一抬眼,双眼通红。
如果雪叟就是黑羽卫军医裴玉尘,年轻时鲜衣怒马,骄阳一般的人物,那变成今日这个模样,恐怕的削骨割肉,经历过无数次的折磨,才成了今天这幅犹如深山鬼魅一般的模样!
她心里疼!
以前,当她跪着的时候,雪叟都会拉着她起来。
但是这一次他没有。
他放下烟锅子,细细打量她好久,这才道,“你这个样子,便是知晓了一切,贺兰胭应该把什么都告诉你了。”
“孩子,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?”
沈玉重重点头,“国仇家恨,便是徒儿此生命定的路!”
元氏皇族与西秦勾结,孙尚书当了中间人。
如今,孙家被抄家灭门,元氏皇族却还高高在上,西秦仇敌尚未谋面,但孙尚书一死必定会惊动他们,总有一日腥风血雨。
沈玉哪里不知?
雪叟闻言长叹一声,“是师父为了自己的事情,自私的将你拉进了这个漩涡,师父要跟你说声对不起。”
“可是这背后血海深仇,战老将军与仲达先生的英灵又让我寝食难安,更有二十万黑羽卫需要平冤昭雪,拿回他们该有的荣誉......”
他看向沈玉,大而突出的喉结在松松垮垮的皮肤下面滚动着,眼神幽深却明亮,“如今,唯有你与暝阳王,可以承担起这一切。”
厚重的责任,压在了沈玉肩头。
但她的脊背却越发挺直,“徒儿是心甘情愿走上的这条路,如果这就是我的命运,那我会一往无前!”
雪叟点头,突然问,“你可知道你的身世?”